“最近这段时间吃着陈老新开给我的佛耳荣参丸,觉得效果实在不错,最近除了偶尔夜里还是睡不好之外,其余时间,尽管身子依然有些虚以外,就都没什么大碍了。”
平常梁媗除了天生的身子羸弱外,动不动就咳嗽头晕之类的小病小痛也是极其常见的,但自从陈老新给她开了一味佛耳荣参的药丸养身之后,这些虽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病小痛,可也一直不停折磨着梁媗的痛苦,就也渐渐的减轻了,这使得梁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开心了好一阵子的。
因而此时的梁媗是真的还好,并没有觉得哪儿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尽管昨晚她甚至都没有休息好,但现下精神的确是还不错。
至于在她旁边正呼呼大睡的某个小人儿,为什么会和往常精力充沛的样子一反常态,累到这样一倒头就睡的情况,那梁媗也是有些啼笑皆非了的。
平日里午睡惯了的人,到了固定的时间就是会出现这样得状况的,更何况这小老虎在之前玩的那么高兴,其后又吃的那么饱,那他现在能不睡得这么香吗?
看着梁雍那熟睡不已的香甜面容,梁媗都已经想到一句话了,饱暖思******虽然这句话有些过头了,可这头小老虎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得生活的样子,有时也实在是让得梁媗都忍不住的要羡慕起他来了啊。
能这样身在漩涡的中心,却还可以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着,这是外人完全不能想象的事,尤其是处境和梁媗他们相同的人,那就更不能理解了。
身为这样门第的豪族子弟,就算是幼儿,那其长辈也会从他们懂事起就一直灌输要深谙世事得成熟想法的。
根本就不会再给时间去让他们天真无邪。
哪还会像梁雍这般啊,在都已经过了启蒙之后,却还是整天一副无忧无虑的快乐神情。
就好像在他的生活之中,完全就没有任何不开心的事情一般。
这不说放在其他的门阀大族之中吧,就只说是放在沈家之内,那也是几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其他的不多说,就只论沈云胧和赵氏的嫡长子,梁媗的表兄沈兰吧,那就是自幼便性子极其谨慎沉稳的代表。
在梁媗的记忆中,好似就没有见过她表兄有轻狂的时候。
就算是在日后沈云崇篡权成功之后,她表兄却依然还是耐住了性子。
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在沈云崇的优势都已是具备了压倒性之时,她表兄却还是步步为营,最终终于成功的夺回了兰陵的控制权。
这样隐忍又智计颇深的性格,梁媗是佩服不已,可也从来就没肖想归能在某只小老虎得身上看见的。而且,她也从来就不想某一天,能在梁雍的身上看见这样的隐忍。
因为在那段时间里,梁媗也是慢慢的开始知道了什么叫做隐忍。
因为在那段时间里,梁媗也才深知了需要避让开了那个得尽姜朝宠爱的女人的风头。
所以现在,梁媗再也不希望梁雍能那般深入骨髓似的懂得这两个字了,她只是希望,在雍儿弱冠之后,他能成为像父亲那般风华绝代的能臣、贤臣,还有权臣。
尽管在梁媗心中,梁思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他却是一个最优秀的忠臣、能臣和贤臣。
是的,梁媗希望梁雍能学他们父亲的能臣和贤臣得部分,可至于忠臣,在经过了前世之后,梁媗最不希望的,就是梁雍成为忠臣。
在那样残暴昏庸的君王一声令下,她父亲竟就毫不反抗的入狱受死,这还不算,连带着梁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最后竟也就这样毫无疑问的被连坐了。
期间虽然父亲也是有上奏伸冤的,可在听信小人挑唆的怀帝眼里,她父亲就是死有余辜的,完全就没有听进去其他人的劝谏,一心一意得就是要赐死梁家全族。
而就是在这样的不公之下,也不是没有人劝她父亲逃出西殷,只要父亲同意,那愿意帮助他们梁家的军队何其之多,可父亲最终却只说了一句话——愿百死于故里,也绝不踏出西殷一步。
这样忠心于西殷的贤相,也许是西殷的莫大福气吧。
可对于梁媗来说,这样的梁思玄,却就也只能是当一位西殷的莫大功臣来看了,而不是父亲。
不管在那之后,在怀帝驾崩,西殷分裂之后,人们对梁思玄的赞誉是有多伟大。
但之于梁媗来说,在全族灭门的悲哀之下,她要这些赞誉有什么用?
就算功盖千古,可她的亲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梁媗再也不愿看到以那样的代价换来的“忠臣”二字了,梁媗也再不愿看到,梁雍会成为第二个梁思玄。梁媗那唯一的希望,只愿梁雍能一生一世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冬日的阳光和煦,没有了夏日的炙热,照得人是暖洋洋的,而梁媗向来也注重屋内不能把所有窗子都掩死,不管天气多冷,在次间或梢间里都是要开上一扇窗的。
此时就更是如此了,在天气这般晴朗的时候,梁媗直接便让青茼和念湘把暖阁里的月纱窗都留了一条缝,这时阳光便稀稀落落的穿过月纱,轻轻地洒了进来,照耀得整间暖阁都好似沉浸在了一片金黄色的光芒之中,照得人是暖洋洋的,就连梁媗和青茼她们都慢慢的发起了困来。
“小姐,你还是睡一下吧。”而青茼见梁媗头一点一点的,都快要垂到胸前时,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又开口劝道。
“嗯,好吧。”也许是梁媗现下真的有些困了,在青茼说完后,便也就同意的点了点头,但就在梁媗准备让青茼帮她更衣时,弄琴却过来了。
“三小姐,夫人让你带着四爷过去一趟。”
“现在吗?”
“对。”弄琴微微地点了点头,虽然声音很轻,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这让得梁媗觉得有些奇怪,但弄琴说得有些急,梁媗也就不好再深思,当下就先去唤醒梁雍,再帮他梳洗更衣完毕后,两人就又往沈老夫人的院子里行去了。
“姐姐,娘亲这么急的唤我们过去是为了什么啊?”依然还是半睡不醒的梁雍,揉着眼睛对梁媗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用了点力气拍下梁雍的小手,梁媗耸了耸肩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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