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媗的眼底深处,有些担心的就看向了她身边的那个少女,但出乎梁媗意料之外的就是,在都提起了祁玖这次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之后,唐梦澜竟还是和先前一般安静得很,一点发怒的情形都没有,甚至于别说是发怒,好像就连一点点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呢,这也未免太过一反常态了吧?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但就在梁媗正有些惊疑不定的时候,唐梦澜却忽地就笑嘲道:“就算我能为了他连脸面都不要了,可我父王和母妃的脸面呢?”
赢王府现下的这种态度,早就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若唐梦澜还是如以前一般的对祁玖死缠烂打,那这面子丢得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而且就像唐梦澜说的那样,这次若她再闹,那就连英王与英王妃的脸面,就都会被她一同给丢到底了。
但唐梦澜又怎么可能会容许发生这种事?
不得不说,这次祁玖的这一招可真是打蛇打七寸,就是不知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梁媗看着一脸落寞的唐梦澜,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最后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也转眼看向了面前被装点上了琉璃花镶的火树银花。
“哟,两位还真是好兴致,前面正是如此热闹的时候,大家都在看戏呢,但你们却躲到了这儿来清静,二位可真是好大的悠闲。”
无声的寂静之中,忽然就响起了一阵冷嘲热讽,不但惊醒了沉默中的梁媗和唐梦澜,也惊醒了青茼和寒竹他们,一时之间这一禺的所有人就都看向了声音的来处。
“我说是谁这么没眼力劲儿呢,原来是我们的长平公主殿下啊!”
在一看清了身后的来人正是长平公主后,前一刻都还是无边寂寥的人,此时却立即就精神抖擞了起来。
不仅眼中的消沉一扫而空,而且在梁媗看来,此时的唐梦澜就像已经整装待发的战士一般。
只要一面对着长平公主的时候,那唐梦澜就不会再有软弱的一面。
“哦,对了,梦澜在这儿还要恭喜公主殿下了。”
“恭喜我?恭喜我什么。”
“恭喜公主殿下终于要离开建安到封地之上去了啊,这可真是建安的普天大幸之事,难道这还不值得我恭喜公主殿下的吗?”
“建安的普天大幸之事?哼,我还真不知道,唐大小姐什么时候能代表建安说话了,要不要我替你把这段话转达给我皇兄啊?唐梦澜,需要吗?”
“长平,你少揪我的错字,你要说就去呗,陛下面前,到底会是谁吃亏,那也还不一定吧。”
现下文帝已驾崩,西殷的帝君也已经变成了二皇子祁成,而曾经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平公主,此时也早已是时过境迁,别说她与成帝的感情不过尔尔,就算两人真是兄妹情深,那长平公主也不可能再像文帝在世时那般的地位超然了,此时能再显赫得不可一世的,已经换成成帝的爱女湖阳公主了。
唐梦澜刚刚的那番话,也自然就是踩在了长平公主的痛脚之上,登时两人之间的火花就也激射了起来,不管是唐梦澜还是长平公主,谁也不退一步。
而若是以往,梁媗如果见了这种场面的话,那她一定是会头疼不已的。
可现下却不同了。
梁媗看着面前虽然是在互不相让得吵着嘴的两人,尽管现下都已经是有些激烈得面红耳赤了,但不可否认的却是,唐梦澜和长平公主就因为有了对方的存在,所以不管此时两人各自的处境是有多落寞和多尴尬,但只要一碰见了对方,那她们就又都会变成了最坚强的那个人。
“唐梦澜,你就嘴硬吧,我看你现在才是最难熬的时候呢。”
“彼此彼此,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长平公主殿下。”
“哼!”
唐梦澜和长平公主又是一阵相互的冷嘲热讽之后,后者就趾高气扬的离开了,留下梁媗顿时就哭笑不得了起来。
“长平公主都要离开建安了,你们还这样针锋相对,难道就不怕这会变成多年以后的最后一次见面吗?”
等到长平公主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唐梦澜的视线里之后,梁媗就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怕什么。”
但唐梦澜却是直接冷哼道:“能再也不见到那个讨人厌的‘公主殿下’,这可是大喜之事啊,我放鞭炮庆贺都还来不及了呢,又怎么会害怕。”
唐梦澜的语气是毫不迟疑的,但梁媗却怎么听怎么别扭,可到底是别扭在哪里,一时之间她也察觉不出来,再者此时前面的大戏也终于是已经散场了,梁媗在一见到沈氏和杨皇后皮笑肉不笑的分手之后,就赶忙向唐梦澜告辞道:“唐小姐,我得去家母那边了,这就先告辞,一会儿再见了。”
梁媗与唐梦澜告辞,然后就向着沈氏的方向赶去了。
而沈氏一行人此时也刚好是移到了庭中得一处翠玉阁内,梁媗一行人倒也就省力了,没用多久便也就赶到阁内,给沈氏行礼请安,“娘亲。”
“你刚刚又跑到哪儿去了?”
“刚刚漠珂恰好看见了唐小姐,所以就过去与她闲聊了一会儿,毕竟娘亲你平常也不是一直在说,让我多与唐小姐亲近嘛,我这可是在听娘亲的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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