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颐的春闱名次,连文榜都没上,这是把镇东大将军府的脸都丢光了。
梁思玄为此震怒无比,梁颐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在被狠狠地鞭笞了一顿之后,就抬回了归雨院去,这次杨氏虽然也是心疼得直掉眼泪,可在梁思玄面前,她却还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而且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次梁思玄竟会有些反常的发了这么大得一场火,但镇东大将军府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人敢多嘴的。因此这几天在梁府内,每个人几乎都是战战兢兢的,就连梁媗的小云曛内也是感染了这股压抑的气氛,丫鬟和婆子们都是小心翼翼,就怕做错了一点事情便会被责罚。
对此,梁媗虽也知道情况有些不好,但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此事,毕竟梁思玄的态度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反常,她也是没有一点头绪,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个情况了。
随着长平公主的离京,夏至也终于是到来,建安那一场场连绵不绝的暴雨也如期而至,把整座建安城都笼罩进了一场雨期之中。
绿纱阁外,檐廊之下挂着的那一串串铜玲,在风雨之中,荡起了一阵阵叮当叮当的悦耳之声,让得屋内的人们除了能听见那滴答滴答的雨声之外,也能听到铜玲的清脆悦耳。
只是如此美妙的雨声和铜玲声的交响,此时却引不起屋内人们的任何欣赏。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那位皇后娘娘这次糗大了。”
唐梦澜涂着粉嫩蔻丹的指尖,小心地拿起了一块红稻樱桃酥,边吃边对梁媗说道:“她前两天不是一直撺掇陛下去处置大皇子祁珩嘛?但陛下都以没有足够的证据为由,一直拖着没理,可不久之前,坊间不是就又传出了祁珩为梦轻婵金屋藏娇的具体位置,这下我们那位皇后娘娘可就等不及了,马上就让人去把梦轻婵给抓了回来呢。”
“那结果呢?现在怎么样了?”
梁媗把月白石玉的茶碗向着唐梦澜的方向推了过去,示意她赶紧接着说。
“还能怎么样?”唐梦澜抬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冷笑道:“皇后娘娘倒是以为她一切都运筹帷幄了,可殊不知这全是一场乌龙。”
“乌龙?怎么说,难不成梦轻婵与大皇子祁珩没有关系?”
“可不是嘛,原来那梦轻婵的确是被祁珩给赎了出去的,但他却是为了手下的一名谋士,原来那名谋士与梦轻婵乃是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但谁知一别十年之后,再见面时,他成了大皇子幕下的谋士,而她却成了建安名妓,两人相认之时,据说是围观者众多,都看见了他们的执手相看泪眼呢。”唐梦澜耸了耸肩,语气里没有带太多情绪的说道。
但她那一句“两人相认之时,据说是围观者众多”的话语,却还是让梁媗微微地愣了一愣的。
“那这样说来,皇后娘娘一把梦轻婵抓回了宫,陛下一审问后,人证物证就都自动帮大皇子祁珩洗清了这次包养外室的冤屈了?”
“那是自然,据我大哥所说,当时紫宸殿内的动静闹得可真不小,祁珩更是一改先前那段时间的沉默,对上皇后娘娘也是寸步不让,而皇后娘娘当时更是抓着一身狼狈的梦轻婵就想让她对峙,可当梦轻婵真的在陛下面把事情说出来时,我们那位皇后娘娘据说就已经是被气得差点晕厥过去了呢。”
唐梦澜对杨皇后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此时说起她出丑的事来,更是一点情份都不留,把杨皇后当时的窘况表达的再清楚不过。
“皇后这是被算计了?”
“你说呢?”唐梦澜似笑非笑的看着梁媗。
“我说啊,皇家里就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梁媗回望向唐梦澜,没好气的说道:“我才不信你没有看出来,梦轻婵在陛下面前说的话,根本就与在皇后面前说的不是同一出,不然皇后又怎么可能会把她带到陛下跟前呢?这根本就是事先便计划好了的。”
杨皇后从来就不是蠢人,而且恰好相反,杨皇后心机可是颇深,不然当年也不会一手把祁玚给推上了太子之位。
只是在前世,根本就没有出过梦轻婵的这回事,所以梁媗也有些茫然。
但现在看来祁珩也从来就不是庸人,他能以几乎孤身一人的身份在杨皇后手下与其斗争了这么多年,本就已经说明了他的不凡。
而且与祁瑜比起来,祁珩这个占嫡又占长的嫡长子身份。
可是处境更加的尴尬,也更加的让得杨皇后不能容忍,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
但祁珩却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在险境之中存活了下来,并且早已经成长为一个能与杨皇后分庭抗礼的存在了。
而这次的梦轻婵事件,就是祁珩对杨皇后最猛力的一次回击。
并且梁媗现在都开始怀疑了,这次闹得如此甚嚣尘上的大皇子祁珩圈养名妓梦轻婵为外室一事,根本从头至尾就都是祁珩的一场阴谋。
一场为了引杨皇后入瓮的巨大阴谋。
不然一切不可能会都这么巧,巧得把杨皇后如此轻轻松松的就给请入了局,然后又再这样一步步的把她给推到了如今这般尴尬的位置之上,使得杨皇后在紫宸殿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
“还不是她自己心术不正,如果她不想着下套给祁珩,那又怎么可能反被祁珩请君入瓮的?说到底这都是她咎由自取。”唐梦澜可不像梁媗想的那么多,反正对于杨皇后,她是能踩两脚,就绝不会只踩一脚的,如今见她反被祁珩将了一军,可是高兴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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