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索科夫让萨莫伊洛夫带自己去瞻仰了伊万诺夫的仪容之后,便命人把他安葬在城外的墓地里。
埋葬伊万诺夫的任务,索科夫是交给萨莫伊洛夫来完成的。他还特意叮嘱萨莫伊洛夫:“安葬完副师长之后,记得做一个记号。这样等到战争结束时,他的家人也能顺利地找到他的坟墓。”
“明白了,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在回答完之后,沉默了片刻,又对索科夫说道:“师长同志,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索科夫不知萨莫伊洛夫此刻对自己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好奇地问:“说来听听。”
“师长同志,虽然您没有责备我什么,但副师长的牺牲,我有很大的责任。”萨莫伊洛夫表情严肃地说:“我请求把我派到作战部队,我要用敌人的鲜血,洗刷我的耻辱。”
“行了,萨莫伊洛夫中尉,你想得太多了。”索科夫觉得萨莫伊洛夫最适合的工作,就是负责自己的安保工作,而是不是在前沿和敌人面对面地战斗,因此毫不迟疑地否决了对方的请求:“副师长同志牺牲一事,自然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用背什么精神包袱,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我的身边,做好安保工作。明白吗?”
等萨莫伊洛夫离开后,索科夫吩咐谢廖沙:“谢廖沙,让战士们做好准备,我要到城西去勘测地形。”
“什么,你要去城西勘测地形?”谢廖沙有些紧张地说:“米沙,难道你不知道,在外面有很多敌人的散兵游勇吗?他们如今是走投无路,便躲在暗处朝我们打冷枪。对他们来说,打死一个人保本,打死两个人有赚。在这种情况下,你可不能去冒险啊。”
“谢廖沙,我是近卫师的师长,有必要搞清楚附近的环境,这样才知道应该把部队部署在什么位置啊。”索科夫知道谢廖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向他解释说:“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再过个把星期,附近就会有残酷的战斗发生,假如我们不事先做好防范措施,我们师就有被歼灭的可能。”
“什么,我们师有被敌人歼灭的可能?”听到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谢廖沙不禁被惊呆了:“米沙,如今敌人被我军压着打,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他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谢廖沙,只要战斗一天没有结束,战斗的结局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索科夫对谢廖沙说:“我们做指挥员的,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索科夫在警卫连的掩护下,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视察了城西和城北方向额地形,觉得伊万诺夫所选择的位置,是非常正确的。西面有着不少的山丘,适合构筑野战工事,用于防范德军的进攻。
一回到工人文化宫,他就叫过通讯兵,命令接通了马马耶夫岗的电话。听到西多林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时,他对着话筒问道:“参谋长同志,部队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报告师长同志,”西多林回答说:“上级给我们派来了一百二十辆卡车,如今近卫第122团正在装车,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出发。最快明天下午就能到达卢甘斯克。”
“那就好,那就好。”索科夫得知部队天黑前就能出发,便对西多林说:“我到了卢甘斯克之后才知道,城里居然有十五个仓库,储存有大量我们所需的军火和物资。但保卫仓库的力量太薄弱,假如有德国人搞破坏,那可就全完蛋了。”
“放心吧,师长同志。”西多林安慰索科夫:“等近卫第122团的部队赶到后,情况就能得到好转。不管怎么说,一个四千多人的加强团,足以维持好城里的秩序。”
步兵可以分批搭乘卡车,赶到卢甘斯克,可是别雷上校的坦克旅,总不能沿着公路开进吧?要知道,坦克通常行驶几十公里后,就要进行维护保养,如果别雷真的带着他们的坦克部队沿公路履带开进,估计不等到达目的地,九成的坦克就会在途中抛锚,到时坦克旅就会在短期内丧失战斗力。
“那坦克旅呢?”索科夫对着话筒问道:“总不能让他们沿着公路履带开进吧?”
“方面军司令部的意思,是让坦克旅的坦克搭乘火车前往卢甘斯克。”西多林在电话里为难地说:“可是,师长同志,您应该知道,斯大林格勒的保卫战刚刚结束,很多工作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铁路部门从外地派来的人员,正在紧张地抢修被德国人破坏的铁路,大概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恢复有限的通车功能。到时候,我们就能让坦克旅的坦克,搭乘平板车前往卢甘斯克。”
一个星期,听到西多林所说的数据,索科夫不禁摇头苦笑。按照他的想法,最多再过一个星期,苏军就会在德军的反攻下,开始节节败退。如果到时自己的手里没有坦克部队,养挡住德军的凶猛攻势,将是非常困难的。就算自己勉强挡住了敌人的进攻,恐怕部队的伤亡也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听到索科夫这边忽然没有了动静,西多林还以为索科夫挂断了电话,连忙喊了两声:“师长,师长同志,您还在吗?”
“我当然还在,参谋长同志。”西多林的声音把索科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连忙继续说道:“参谋长,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让坦克旅更快地赶到卢甘斯克。”
“什么想法?”西多林知道索科夫一向是足智多谋,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激动了起来:“快点说说,您有什么想法?”
“要想等铁路部门的同志,恢复到马马耶夫岗的铁路线,恐怕一两个星期的时间根本不够。”索科夫向西多林说道:“如今战事危急,一味地等待是不现实的。因此请你转告别雷上校,可以把坦克开到离马马耶夫岗最近的车站,从那里登车赶到卢甘斯克。”
“师长同志,”西多林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表示怀疑:“这样做,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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