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微怕他误会了夏侯冥,急着解释道,“阮王爷误会了,是王妃不让人去救她的。”
“为什么?”这个让阮梓宵不解了,难道她有什么计谋?
“王妃说她要拖住皇上不让他发兵,因为是你,我才说这么多的。”桑微深深的看了眼阮梓宵道。
阮梓宵惊讶的看了她一眼,“那为什么要告诉我?”他跟她不认识,她就告诉他这么多,不怕他将此事告知夏侯菱吗?
“因为王妃信任你。”桑微道。
是的,郭晓欢非常信任阮梓宵,不是因为他是巫马国的王爷,也不是因为他喜欢她,而是因为他对她有颗真诚的心。
阮梓宵静下心来想了下,道,“我明天便启程回国,谢谢你的告知。”说着便站了起来。
桑微听到他的话不解的道,“王爷为何急着离开?”
阮梓宵笑了笑,“我明白晓欢的意思。”他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门口离开了。
桑微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微拧着眉心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奔水圆夫自门口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发现她这样拧眉神游,便一直看她,想瞧瞧她什么时候才回过神。
可是他等了挺久的也不见她回过神,于是他便坐了下来,稍用力的咳了一声。
这时桑微才回过神,她转眼搜寻声音的来源,看到奔水圆夫坐与她的身后,她转过身看向他,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
“门主何时来的?”桑微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奔水圆夫。
奔水圆夫岂会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对于她方才的现状有些不悦,于是轻责道,“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大开着门神游太虚,若是有心之人发现了你的窝在这里对你出手,你就算有十条小命也活不成。”
“是,门主教训的是,属下一定谨记于心。”桑微微低下头恭敬道。
奔水圆夫对于她的话轻拧眉,只是微微的一个动作,而桑微也没有发觉。
奔水圆夫看着她半晌,出处意料的问了个令她措手不及的问题。
“这么久了,你对我有什么看法。”说是问还不如说是说。
桑微诧异的抬眼看他,首次对上了他的视线,深深的望进了他的眼中,然后又低下了头,很本分的道,“自从圆夫公子救了桑微之后,圆夫公子便是桑微的救命恩人,在桑微的心里,门主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
奔水圆夫由头到尾的看着她说,只是她越说他的眉拧得越深,脸色也微冷,眼中的不悦之色也淡淡的闪现出来。
桑微微低头久久得不到回答,于是抬眼望向他,发现他正一脸不爽,脸色臭臭的,好像谁惹到他不高兴了似的。
这下子她更紧张了,连手心都冒汗了。
桑微到现在还依稀记得奔水圆夫唯一一次发的火,跟夏侯冥相比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的令人惊骇万分。
“你很怕我?”这时奔水圆夫站了起来,走至她的面前。
桑微忍不住后退了两小步,恭敬道,“属下害怕门主是应该的。”
奔水圆夫看着她后退的样子,心中一股无名火顿时冒了上来,一张俊脸刷的沉了下去。
他今天那么明显的表情,令桑微感到无所适从,手足无措,跟平常的他是万分之差。
平常奔水圆夫与她一起谈事情的时候给她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心上,而那些事却都印在了他心里,她很佩服他。
“门主……”
“你以前不是都不叫我门主的吗?现在怎么突然改了?”奔水圆夫头问她,将心里的那团火压了下去。
桑微低头,以为奔水圆夫是在怪她,语气有点急道,“以前是属下的错,请门主原谅。”
奔水圆夫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声音脸色恢复了平常的神态,淡淡道,“以后你不用再出任务了。”
桑微一听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以为他在生气,于是重重的跪了下去,“属下不知错在哪里,请门主点明!”
奔水圆夫只是随便的说一句,没想到她却看得这么严重,还跪在了地上,他眉头拧得深了一点,“你没有错,起来吧。”
桑微听他说她没错,心里却不明白为何他要说不用出任务了,很倔的继续问道,“那属下请问门主为何不给任务属下?”
奔水圆夫没扶她起来,也没说话,只是盯着跪于地上的她瞧了半天,好像第一天认识她一样,好久之后才道,“你这么喜欢出任务?”
“只要是门主吩咐的,桑微都会去做。”桑微想也没想的回答。
奔水圆夫点了点头,脚步往门口走去,“好,记住你这句话就行了。”然后走出了门口。
桑微见他连走了也没解释说为什么不给她出任务,心里还是忍不住隐隐的担心。
他是门主,从来都不需要向她解释为什么,不给她任务就是不给了。
桑微搞不懂,最近奔水圆夫变得有点怪异,她不明白为什么。
**
“圣旨到一一!”
本来在屋子内练毛笔字的郭晓欢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高亮的嗓门,再听到圣旨两个字,不由得愣了下,然后放下了毛笔。
“小姐,宫里的公公拿着圣旨来到门口了,现在正在前厅等着呢。”这时小绿很着急的跑了进来。
郭晓欢疑惑的微拧起了眉心,她从来都没说过要什么妃嫔之位,这夏侯菱抽的什么风,居然来她来这手!
但想归想郭晓欢还是整了整仪容,然后往前厅而去。
才到前厅便看到李公公早已候在了那里,心下不好之感更加深了。
李公公看到她出来,笑了笑道,“莫姑娘,请听旨吧。”
郭晓欢没有当下跪下候旨,而是问他,“李公公,这皇上下的什么旨?”
李公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郭晓欢此刻的举动他一眼便知,只是笑了笑道,“莫姑娘接了旨不就全都明白了吗?快点听旨吧。”
郭晓欢明白李公公并不是好说话的人,在宫中生存,守要是明哲保身,而他的态度不卑不坑恰到好处。
于是,郭晓欢只能跪下来听旨,身后的小绿也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照日,明日巫马国阮梓宵阮王爷启程离东陵归巫马,因此特命郭晓欢为我东陵国外交使,郭晓欢不得抗旨不遵,违者斩立决,钦此。”
郭晓欢听着李公公将圣旨念出来,她的心里就不停的琢磨着夏侯菱的用意。
见她久久不动,李公公突而笑道,“莫姑娘,接旨吧,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历来东陵国的外交节使都是男子,而你一个女子便能受圣上恩宠,可见莫姑娘定有过人之处,日后还请莫姑娘多多照顾啊。”李公公不愧为宫中老人,话说得这么圆润,态度这么谦和有礼,最重要的是他说的话总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绝不会轻易得罪了人。
郭晓欢在心里冷哧了声,“郭晓欢谢主隆恩!”然后一手接过了圣旨,便站了起来。
李公公看了看她,笑了笑道,“莫姑娘好好准备准备,明日不用进宫于皇城门口处候着即可,这是皇上特准的,。”他的语气有一丝令人不明的寓意。
郭晓欢看他,也笑了笑,道,“谢公公提醒,郭晓欢会记得的。”
李公公点了点头,“那就好,奴家就不多待了,改日再来喝茶。”李公公看了看她,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便走了。
郭晓欢有点深思的看着李公公离开的身影。
“小姐,这皇上突然下圣旨什么意思啊?”小绿也看了眼李公公的身影不解道。
小绿跟着郭晓欢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就算再笨,她也看得出这圣旨里头有些怪异。
郭晓欢想了想,再次打开圣旨来看,细细琢磨着字里行间的意思。
夏侯菱这是什么意思?
郭晓欢看了看圣旨,然后收了起来交给一边的小绿,在大厅中走来走去,心里不停的推敲着夏侯菱下这道圣旨的意思。
这夏侯菱明知道她是夏侯冥的王妃,虽然她说她已经不是,但照他如此多疑的性子不会不怀疑,而且历来做皇帝的人都是生性多疑,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话。
那他下道圣旨给她是不是想试探她说的是不是真,还是看她会不会趁此向巫马国借兵?
做皇帝的人心思果然深沉,不可捉摸,但她郭晓欢就偏要摸给他看!
陷入深思中的郭晓欢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但她丝毫感觉不到痛,倒是一边的小绿被她吓了一跳,忙跑到她跟前捉起她的手吹了起来,“小姐,就算生气也不用这样吧。”
郭晓欢回神看她吹着她的手,不解道,“小绿,你吹我手做什么?”
小绿没好气的道,“小姐,你刚刚那么用力的拍桌子手都不痛的吗?”
郭晓欢经她一说这才意思到手掌心传来阵阵的麻痛之感,才开始甩着手,“小绿,你怎么不叫我呀,疼着呢。”
小绿这回可没理她了,她拿着圣旨道,“小姚,这圣旨里头这个特是什么意思啊?”
“特?”郭晓欢一边蹙眉着手掌心的痛,一边跟着她说那个字。
小绿点了点头,又道,“这个特是不是特别的意思啊?那皇上让小姐去当这个官是不是也是特别的意思啊?”
郭晓欢一听到她这么说,连忙将圣旨又拿了过来瞧一遍,终于明白了个中意思。
原来夏侯菱是打着这个足意啊,好人坏人他都做足了。
夏侯菱,认输可不是我郭晓欢该做的事,呵呵!
**
虽然是早晨时刻,但城门口处已是车来人往的时候,每个人都是那么行色匆匆,好像这道城门随时会关似的。
郭晓欢与小绿等在了城门口处,此时她已是一身的男装打扮,恢复了‘郭公子’的身份。
突然城内一辆豪华的马车朝城门口这边过来了,她看过去,感觉告诉她,就是这辆马车了。
果不期然,马车停了下来,布帘被掀了起来,李公公自里面走了下来。
他抬眼间,看到早已等在这里的郭晓欢,自马车上下来之后笑了笑道,“莫姑娘好早。”
郭晓欢也对他笑了笑道,“李公公说笑了,这天下最大的就是皇上了,岂敢怠慢。”
“那是,阮王爷就在车上,请莫姑娘上车,由莫姑娘护送阮王爷的归程。”李公公突然道。
郭晓欢一愣,不由得脱口道,“怎么变成送阮王爷归巫马了?”这夏侯菱又在搞什么?
“奴家忘了说明,今早皇上特地吩咐奴家说让莫姑娘专程送阮王爷归巫马。”李公公好像突然想起来的表情。
而郭晓欢很想一拳揍过去,但是她忍住了,心里的脸色别说有多臭了。
“莫姑娘请吧。”李公公侧开了身请她上马车。
郭晓欢有点迟疑,她暂时还弄不清楚夏侯菱要干什么。
“莫姑娘在犹豫什么?阮王爷又不会吃了你。”李公公说这话时有一丝暖昧。
郭晓欢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然后上了马车,掀开布帘,小绿则跟车夫坐在一块。
进到马车里面,看到了阮梓宵,她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对方一手拉了过去,下一刻便被搂在了对方的怀里。
郭晓欢对于这种见面礼有点吃不消,她两手大张着,愣愣的任他抱着。
过了一会阮梓宵放开了,低低道,“对不起,失态了。”然后坐好了身子。
郭晓欢看他,一下子两人又视线相交了,她看到了他依旧的情意,她心底有些难受的别开的眼,轻轻坐好身子。
两人都在沉默,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要回去了?”
“你还好吗?”
两人突然异口同声的开了口,然后两人对视了眼,都同时笑了开来,气氛一下子解了冻。
“听说你被皇上牵制了。”阮梓宵道,“要不要我帮忙?”
郭晓欢听到他这句话有点惊讶,她想了想,肯定是桑微说的,否则他不会知道的。
“如要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一定帮你。”阮梓宵已经表明了立场。
郭晓欢被他的真挚感动了,她突而低了眼敛幽幽道,“慕宵,你这又是何苦……”
阮梓宵看着她,将眼中的情意微微收了回去,“晓欢,你是这世间唯一令我倾心的女子,只要你点头,我可以将你留在身边,就算他是名震沙场的夏侯冥又如何,我照样可率百万大军……”
“慕宵,”郭晓欢打断了他,低声道,“夏侯冥已经知道我是郭香欢了,他知道郭香欢没死。”
这个消息对于阮梓宵来说很是震憾!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知道?阮梓宵的心慌了,他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你…接受了他…?”阮梓宵很困难的将这话说了出口。
“我……”郭晓欢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眼睛也不敢直视他的。
郭晓欢的心是苦涩的,她现在已经牵扯到了三个男人,这让她如何抉择?
夏侯菱倒还好,只是利益关系,阮梓宵是她最不想也不愿伤害的人,而夏侯冥,则是令她复杂万分的男人。
其实郭晓欢到了最后才明白,夏侯菱在她的感情世界中也有一席之地,只是微不足道而已。
阮梓宵别开脸不再看她,收拾着自己的心情,语气也变成了平常的温和,转而说其它的,“夏侯菱这次为什么派你出节使?”
郭晓欢看了他一眼,也将感情之事放到一边,微皱眉心道,“他不知道我是郭香欢,把我当成了郭香欢的替身,还将我当成了牵制夏侯冥的棋子,现在又派我为节使,想必是想试探我吧。”
阮梓宵听着她的话,一边想着,突而道,“你曾经跟他被指婚,只是他后来将你指给了夏侯冥,你心里难道就……”他没有再说下去。
郭晓欢也明白他要说什么,语气很淡,眼神有些冷的道,“他都能这么无情了,我为什么还要为他留恋,他要明白,在他将我指给夏侯冥的那一刻开始,喜欢他的那个郭香欢就已经死了。”
“那你有什么计划?”阮梓宵问她,然后又道,“不如回巫马吧。”
郭晓欢看他,摇了摇头,“现在夏侯菱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我就这样跟你走了不回头,那他肯定会立刻发兵,到时内战就打了起来,他与夏侯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不和了。”
“要是打起来我助你一臂之力。”阮梓宵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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