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窗外一夜风雨,宝宸早已去了小厨为我熬药。
我盯着黑漆木门,上设空档雕花,纹路蜿蜒曲折,却是像极了我的心境。我终是参不透顾倾源的,为何他有意多番殷勤待我,却又是想把我推进那深宫里去?
于我情难自控,与他,恐怕是言之尚早吧。
思来想去,我起身径自捡了梳妆台壁上钩挂着的斗篷随意披上,推门而出。
门外再是没了那人身影,却见园中,圆石桌上,放置了一对棋盒,正是那日明阳山上对弈时所用的尚州白玉棋。
此棋是顾倾源的物件,不知他何时放在这的。
我踩在湿冷的青石道上,方知我忘了穿鞋。
昨年夏夜,我于顾倾源提着灯盏坐在石凳上下棋消遣,这张圆行石桌不知蹉跎了多少岁月,上面刻一方棋盘,棋盘上的纹路早被风雨侵蚀,多处残缺。
犹记得那时我一声抱怨:“用之伤眼,弃之可惜。”
正思及此处,我抬眸望向院门,正如我心下感知的那样,顾倾源持以一贯的温笑走在那一路流光溢彩的晶石小道上。
不知所措时,他弯身抱我进了屋子。
那满身温凉的男子,屈膝在太妃椅前,握住我素白的脚腕。
我只是惶恐的抗拒,却被他用那藏蓝的衣袖包裹。
只觉立马有暖意徐徐。
我错愕地问他:“内力?”
“是。”
八岁那年我见他,携一身书卷气息,着一身寒苦破落,此后年月里,他只文墨,何时见他武斗过。
心内一阵寒凉,自问眼前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随他给我穿了鞋袜,朦胧间,他扶了我的腰身到了园中石桌前坐下。
吩咐宝宸去里屋取了描笔和砚台。砚台上置浅底清水。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磨石。
“此墨一经使用,千古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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