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郤一定是听到了堂哥昨晚那些话了,若我是他,也绝不会想再见我了!
而郤续说的这六个字汇成现实,像无形的针,刺痛了我。
从小总嘲笑那些女同学为情所困,现在,我也总算体会到那种很喜欢一个人,却又得不到的痛苦。
好希望能和郤当面诉说心中之苦,可我又何曾真的与他当面过。
若是我告诉堂哥,我只是与郤在梦中相见,他一定以为我疯了吧?
哎,我叹口气,进入房间的独立卫生间洗漱,刚进去就被里面站的一个影子吓得大跳起来。
“哎呀妈呀!”
玉守公子顶着无脸的头坐在面盆台上,一手搭在旁边的瓷砖上,一手朝我招。
“南望秋,本公子面相何时去寻?”
“姑老爷,你能不能别这样吓人啊?”我刚才失恋了,不想被他吓的失魂啊!
玉守公子傲慢的强调:“心无愧无鬼,神不散不惧,你意志浅薄,行事无能,哼哼,难怪那郤家小儿不要你!”
这画妖又开始来数落打击我了!
更可恨的,他连我心里在想些什么都知道,看来他对周围发生的事,也是十分了解的。
我觉得这妖既有这般造化了,也经历过许多变迁,见过许多人事,对感情之事,应该十分了解吧,就虔心开口问他:“玉守公子,玉守大仙,你是说郤他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太弱了吗?”
“你非弱,是蠢,可懂?”
这妖灵口中,哪里会有半句好话,分明就是给我雪上加霜嘛。
我脸色一黑,挑着他担心的话来说:“既然这样,我这样蠢,还找什么残角,听我哥的,留在西城,当个贵妇少奶奶多简单,比较适合我这种蠢人。”
以为这能刺激他一下,不想这画灵还十分沉得住气,提醒说:“行啊行啊,你若能在此安生一世有个善终倒是你前世修得好,若不能,无非也是被欲害你之人用来炼玉罢了!”
“炼玉,什么炼玉?”掌玉引玉都听说了,现在又来个炼玉,不会和炼尸啥的差不多吧?
“本公子化灵千载,便见过无数贪欲之人,想炼玉窃取其中能力,当今世上这样的人,只怕是有增无减,你好等着。”他幸灾乐祸的说完,便飘了出去,进到了画里。
我站在原地,觉得玉守说的绝非危言耸听。
就我有限的二十年生命中,就见多了各种贪妄之人,为了蝇头小利而害人害己。
这世界无论如何变,这样的人都不会绝。
像阴玉这样具有强大力量的宝物,又岂会逃过这一劫,千百年来,不就一直在重复这个过程吗。
心情又一次沉重如山,堂哥希望我不要掌玉,逃离那些贪念之人的魔爪,不惜用断绝我们的关系来威胁我。
我有自己的想法,现在遇见了阻碍,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将郤从我脑子里移开。
我洗漱好,从我住的房间出来,这酒店隔音效果很好,刚才我在房间里面被玉守吓出那么大声音,也没有惊扰到堂哥他们,他俩正坐在外面的餐桌上吃早饭。
管酒店厨房要的中式早餐,客房服务送过来的,豆浆油条还有煎饺煎蛋。
“望秋,起来啦,快过来。”雨君朝我招手,发现我心不在焉,就关心问:“还在生你哥的气啊?”
望夏在旁边马着脸,对我也很是不满的样子。
雨君便责怪的语气说他:“望夏你也是,话不要总说得那么刺耳不好吗?她是你妹妹呀。”
他要是能听进去,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连爷爷都改变不了他,谁能改变他呢。
“就是因为是我妹,我才要好好管管!”望夏放下筷子,把一份还没动过的煎饺往我这边推了一下。
我其实不是生他的气,只是单纯的难过而已,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能不晓得他是什么德行吗,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随便怎么骂我都成,但别人骂我,他就不能忍。
所以我也给他们面子,勉强吃了几二哥煎饺,实在没有胃口,肚子里被气堵得慌,就没再吃了!
这时雨君看了一下时间,说:“呀,望秋,快来,该整理一下自己了!”
“做什么?”整理什么,不会又要来一次吧?
她十分兴奋的说:“今天邵云繁说要带我们去逛逛西城,你第一次来这里吧?应该去逛逛。”
雨君也是孤儿,没有其他亲人,我是望夏的妹妹,她真的做到了爱屋及乌,对我并没有任何嫌隙。
我很替堂哥开心,找到对他这么好的姑娘,但这件事,我真的很抵触,我赶紧摇头,“不去不去,我哪有心情逛西城啊,我今天打算要查一下辜官村的资料。”
堂哥坐在旁边,一听到我要去查什么辜官村,表情立马都变了!
“什么辜官村不辜官村的,现在这些事,你就给哥忘咯,想要活久一点,有多干净就忘多干净。”
我不说话,因为一天才刚开始,不愿意跟他争吵。
我们现在更应该团结不是吗,堂哥坚持他的霸权主义,我也会有自己应对的方式。
所以不动声色的让雨君帮我像昨天那样,打扮了一下,但我坚决不穿裙子了,总感觉走路内裤都会飞出来似的,所以雨君给我选了一条长裙,那是一条非常淑女的裙子!
“不行不行,这裙子和我的气质太不搭了!”我就想穿条牛仔短裤配双白色板鞋,多自由啊。
雨君说:“人家邵家小公子好歹还是个海归呢,穿衣服那么有品位,对女朋友穿衣品位要求也很高吧?第一次出去正式见面你穿得跟去公园遛弯儿似的,不太尊重吧?”
“哎雨君姐,你不是说他带我们去逛逛西城吗,怎么变成第一次正式见面了,见什么面?”
“你就换上吧,我的好妹子!”比起我哥的独裁,雨君就对我上演了柔情战术,软磨硬泡说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换就换吧!
“瞧瞧,你这小脸啊,穿着裙子一看就是小家碧玉乖娃娃,我要是男的啊,准喜欢你!”
从我妈的照片上看,我长得像他,白白净净的南方女子,眸眉之间,透着一股子雨后初晨的灵气,我以前问过我爸,我和母亲像吗,他回味过去时,语气中多有酸涩,这些年他没有再娶,便是对母亲情深未移吧。
其实,自小的生活方式让我和母亲变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我也注定,和母亲是不同的人。
准备完毕出了门,我提着雨君给我精巧小手包,里面除了我的电话以为,雨君还给我放了口红镜子去,说让我每个小时都要照一照。
女人真是麻烦啊,我抱怨了一声,顺手就把我的钢刀硬塞了进去。
到了酒店外面,那个邵云繁已经开车等在下面了,和他们邵家的家风一样,严谨礼貌,一派贵气。
那开的什么车我也叫不出名字,反正比堂哥的车看起来还要高上大很多。
不出意料的是,堂哥和雨君把我送到大门外,就撤了,借口是他们有正经事要办。
我面笑心不笑的对着望夏画了个圈圈,接着就收到他发来的一条微信:好好表现,别让哥失望。
“望秋妹妹,上车吧?”邵云繁过来帮我开门。
我余光中,发现堂哥他们的车开远了,立刻就把脸上的笑容收住了,我看向邵云繁,很直接的讲:“这里没别人了,不用那么客气,大家都是江湖儿女!”
他原是笑着的,看我这么突然的豪气,眸光定了一下,然后又露出昨天饭桌上那戏味的笑容来,点头说:“挺好,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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