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霖的尸体被发现在距离大殿不远处的后堂,后堂距离大殿的平台并不是很远,只有那么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后堂种植了不少奇珍异草,眼下也尽数被毁了去。
因为宗门受到重击,大部分的人手都用来防备着和巡逻,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用来修缮花草树木,因此不少大树都倒得七零八落,汪霖就躺在其中一株树下头——
双目暴睁,死不瞑目。
且开膛破肚,同那在仙都胡华楼当中惨死的老板娘胡氏,有着同样的惨状。息揽舟才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心头泛起了恶心,忍不得转过身去背对着那具尸体。
洛北风皱了皱眉,看着千凝尊者一瞬间苍白的脸色,还有在她狭长眼眸之中闪过了恐怖恨意,强大的威压降落下来,几乎在一瞬间就叫在场诸人动弹不得。
灵夏长老勉强撑住了禀明她当时带着几个弟子前来的情况:
原来汪霖说是不舒服,只告诉了身边几个同门师姐妹要出来方便,就朝着后堂方向走了,灵夏长老也便跟着这几个女弟子所指的路往这边探来,熟不知才走没几步,就见着了枯木之下有一大滩血,再往前便是肠花肚子流了一地。
“呕……”和仁唐酒量不差,可是看见了这等场景,也是忍不得跑到旁边去连连吐出了好些东西来。汪霖素日里在妙法宗极得人心,眼下惨死成这样,不少女弟子都嘤嘤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靳小怜听了心烦,瞪了她们一眼,“不想着为汪师姐查出凶手、好生报仇,就知道哭!”
“靳、靳师姐你……那么厉害,都不知道谁是凶手,我、我们怎么会有这个本事呜……”有个女弟子小声反驳了一句,却哭得更加严重。
“没本事这要怪谁?!”靳小怜更气,赤了脸狠狠瞪着这群女孩,“你们一个个平日里就知道聚在一起说三道四,偷偷吃些点心,而不知道勤加修炼,如今本有本事为汪师姐报仇——难道还有理了?!”
“呜……”众人脸色一变,有几个胆子大的更是狠狠地剜了靳小怜一眼,做了个口型:自以为有多了不起哦……
虽然靳小怜的话在理,可是此时此刻来说总觉得她不分场合时宜,因此息揽舟也大抵明白了汪霖平日里在妙法宗是怎样的一种地位。
更明白了为何那日靳小怜会说出那种“天下人都喜欢那样虚伪做作的女人”这样的话来。原来,并非是随口一说,而是意有所指。
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息揽舟开口道:“逝者已矣,还是请先好生收敛为宜。”
“等等,”和仁唐终于白着一张脸回来说话了,他看着息揽舟和洛北风,忽然开口问道:“我听说,两位前辈曾在仙都见过了同样的惨状——听闻,那沈家大公子的续弦夫人,也是如此惨状死去的?”
仙都发生的事情因为太惨,早就被沈家和赶过来的皓轩尊者给封锁了消息,息揽舟他们当然也没有到随口到处去说的意思,于是远在岭南的妙法宗,便并不清楚此事。
“仙都胡华楼?”千凝尊者疑惑了片刻,又看着息揽舟问:“小友,他所说是否是实情?”
知道皓轩尊者没有隐瞒自己徒弟的必要,可是这事情让和仁唐如此说出来,到底是违背了沈家和皓轩尊者的初衷,处于被动地位的息揽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对是没有错,不过……”洛北风开口,面无表情地扫了和仁唐一眼,“当时沈老爷子和尊师,令我们三缄其口,愿越少人知道此事越好。怎不知……皓轩尊者回头,竟然同你们许多人说了此事?”
和仁唐一愣,眼中也氲起了一层寒凉的光,他淡淡一笑,同样一步不让地看着洛北风道:“家师的心思,自然不是你们这些外人能够揣测的。”
“那我们妙法宗的事情,自然也轮不到你这外人来揣测!”靳小怜站出来,狠狠地瞪着和仁唐,大抵在这雁荡山上,也就只有她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和仁唐被靳小怜这句话呛声得怒不可遏,可是若他动手伤了这红衣女子,只怕纵然是靳小怜口出狂言的不是,也要怪他动手在前了。
转了转心思,和仁唐有了一个妙宗在心里转起来,他道:“靳姑娘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怕了什么?难道杀害了汪霖姑娘的人便是你么?”
“你是被我戳中了痛处开始胡说了么?汪师姐被害之时我与你们皆在大殿,□□乏术,再者——我又为何要杀我的同门师姐?”
“或杀人灭口,或出于嫉妒?”和仁唐眼中闪过一丝阴毒,“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种杀人的理由,姑娘问我为什么,我却还想要问姑娘为什么呢?”
“刚才,诸位弟子见此惨状,就算铁石心肠也生了悲痛之感,偏偏姑娘,不仅一反常态半滴泪不曾落下,更不许旁人垂泪,更欲盖弥彰出写狂言诳语,难道——不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你、你血口喷人!”靳小怜恼怒,当即抽出了红色血鞭在手,大有要和这位和仁唐大战之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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