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同鸥一愣,继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洛师兄谬赞了。”
“眼下……我看广陌里的官兵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息揽舟沉默了片刻如此说,“要么,他们坚持把我们当做是杀人凶手,说我们妖术高超,即使关在大狱当中也能够出去做下杀人恶事——比如,可以随心所欲变大变小那样;要么说我们并不是凶手,将我们无罪释放,继而再找由头继续寻找真凶。”
洛北风摇摇头:“师兄我不同意,官府的人最怕麻烦,他们若是愿意去寻找真凶的话,又何必将我们关押在此处,连过堂都省了,就直接定了罪。”
“不尽然,”息揽舟眯着眼睛看了看刚才那个将领离开的方向,“他们若是由此将我们定罪然后给了广陌里的百姓一个似是而非的交代——过些日子若再出案件,他们就无法善了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总有凶手挂在头上悬心,百姓自然愿意听从官府管束。若是官府不作为,只怕□□一起,他们更加棘手。”
“那我们还继续等在这里吗?”霍同鸥眨了眨眼睛,“真凶逍遥法外,难保再出来作乱,这么多条人命,恐怕不能坐以待毙。”
“那么便待今夜吧,”息揽舟也认可霍同鸥所言,“今夜我们便想法离开,然后再去探一探那出事的地方。”
三人商量妥善之后,反而能够惬意地各自安神坐在草铺和牢狱的地板上,也不管外头乱哄哄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远远哭声震天,更有送葬的队伍摇铃走过的声响。
待到日落时分,忽然听见牢房里头有声响传来,那位将领带着两三个人扛着几个白色的布口袋进来,到了息揽舟他们面前的牢狱里头的时候停了下来:
“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等我。”
“是!”
几个人出去以后,那将领才走过来看着息揽舟他们做出了一幅姿态来:“你们几个给我听着,太守要我过来审问昨日犯下大案的妖人,明日午时,便会斩首示众。”
“什、什么?!”霍同鸥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哀叫一声差点从草铺上跌落下去。
那位将领似乎十分受用霍同鸥的反应,他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道:“本将军倒是有法子救你们三人,就是不知道……”
“军爷!”霍同鸥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从衣服的内衬缝口处取出来了一张银票,“只要您能救小老儿和两个徒弟性命,小人我万死不辞,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就知道你还有东西!
那将领接过银票,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正色冲他们三人道:“本将今夜会将你们换出去,当做死尸丢弃到城西的乱葬岗,到时候你们自求多福,不要再进入广陌里!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霍同鸥说着,还给这个将领连连磕了两个头才算完事。
之后,那位见钱眼开、贪得无厌的将领总算是说出了他的计划,今夜正好有三个死囚要拖出去埋葬,他也找好了能够代替他们被斩首的囚犯,只需要偷梁换柱就可成功。
见他如此安排,三人便也不做逃跑的打算了,干脆将计就计顺了这个将领的意思。
“我说小霍,”等那个将领走了,洛北风才用手肘戳了戳霍同鸥的腰,“你这样流水的银子花出去,将来怎么攒老婆本啊,我师傅他可不便宜——”
“那些都是法术变的,”霍同鸥脸上一红,血色的瞳孔闪了闪,有些不好意思,“过一天之后法力就会消失了……”
“嘿嘿,”洛北风却笑了起来,连续地“啧啧”了两声以后,才道:“小霍,你可暴露了。”
“诶?”洛北风眨了眨眼,“暴露什么了……”
息揽舟在旁边也憋不住地一笑,更闹得霍同鸥慌张起来,洛北风这时候才笑够了,带着满脸的坏笑凑近了霍同鸥的耳畔说道:
“小霍啊,难道你反驳我的原因不应该是‘师傅’么?难道,你真想娶我们师傅为妻啊——?”
这话说出来,霍同鸥先是一愣,然后整张脸迅速地变得通红,看也不敢看息揽舟和洛北风,慌乱地低下头去,半晌才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我……没……”
“好了!小霍我们谁和谁啊!”洛北风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称兄道弟,“当师兄的当然希望师傅能够有个好归宿,而且他那样的,也就只有你才会看得上。嗯,老顽童一个,没正经、又好吃懒做,经常忘事……”
受不了洛北风,息揽舟打断了他:“师傅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差。”
“……”看着他二人脸上的言笑晏晏不像是装出来的,霍同鸥浑身燥热,有些难耐地吞了吞口水,轻声问道:“二位师兄……你们……”
“怎么?”息揽舟微笑着看着他。
“你们难道,不……反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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