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西屏说的竟是,袁阿么找到了。
十八娘心里着急,面上不显,她将茶碗轻轻地搁在小木桌子上,笑着对沈琴说道:“阿姐,起风了,且先回去罢。你身子才好,别又着凉了。明日那桃花会上,指不定会遇到我未来的姐夫呢。”
沈琴一听,羞红了脸,用帕子掩面快速的告辞回了听兰院。
十八娘看了西屏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主仆二人径直出门上了车。
说起来,长安民风开放,远超范阳。这沈宅里除了一个大老爷们沈泽,都没有什么正经的长辈,十八娘出门竟变得无比自由。
马车一路不停歇,直接到了城西的一座精致茶楼门口。西屏掀起帘子,扶着十八娘下了车。
门口的小二哥见到二人,高喊:“二位,里头请,大堂雅座还是包厢?”
这茶楼里正有戏班子唱堂会,大堂里满满当当坐的全是人,熙攘吵杂,正是见人的好地方。
见二人不答,小二哥正要再问一次,却见掌柜的走了过来,冲着他摆了摆手,恭敬的带着二人上了楼,去到最深处的包厢里,“东家,人在这里了。”
见西屏点了点头,那掌柜的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并将那包厢隔壁的那间,也锁了起来。
十八娘推门一看,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端坐在那,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也不见局促之色。
这袁阿么,原本是十八娘母亲身边的掌事么么,又是前朝宫里头出来的,鲁氏死的时候,将一张纸交给了她,后来她便突然消失不见了。
看到十八娘,她愣了一下,开口说道:“没想到,小娘已经长这么大了,若是你母亲泉下有知,应当是十分欣慰。她怀着你的时候,经常念叨,若是你长得像大人就好了,没想到让她一语成真。”
十八娘听到她提起鲁氏,心里也觉得亲切起来。虽然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可是她却是打心眼里,佩服她的。
“阿么这些年过得可好?母亲去了,私以为阿么会留下来照顾哥哥。”十八娘抬了抬眼,直直地看着袁阿么。
那阿么竟然心中一怵,低下头来,当年她在宫中行走,都没有见过如此有气势的女子。
“老奴若是留下,怕是会死。你母亲去的当晚,就有人要杀了老奴,夺走这东西”,她说着,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许是过了许多年,这纸有些泛黄。
十八娘接过来,并没有打开来看,反倒是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击着,她每敲一下,袁阿么心中就颤一下,到最后,竟然满头大汗的跪倒在地。
“刺客留下了什么东西?”鲁氏当时不可能料到自己会遇袭,写下遗书。因为如果知道,她不会冒着危险带孩子一起去,遗书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交给一个么么,私下里偷偷给沈耀不就好了吗?
所以这张纸很可能只是一个幌子,鲁氏不知道刺客是谁,她是故意让人认为她知道了什么,引出刺客。
不心虚的人只会觉得是遗言,而心虚的人,会去试探自己是不是露出了马脚,留下了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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