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平王府的上院,唤作浅云居,与别处的四方小院不同,这是一座小楼,据说登到楼顶,可手抚浅云。
届时镇平王夫妇还算是琴瑟和鸣,因为王妃是胡族公主,所以镇平王特意请人在府中修建了这座小楼,以便王妃遥望故乡。
只是镇平王贪花好色,没几年就有了新欢,这浅云居也就变成了王妃的小佛堂。今日里因为世子大婚,这里罕见的有了人气。
十八娘一迈进门槛,就看到里头已经满满当当的站满了人了。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手持龙头拐杖,一看到李子期进来,就笑眯眯的招着手,这便是镇平王府的老封君了,出身兰陵萧氏。
果不其然,李子期走上前去,唤了一声祖母。
十八娘跟着李子期对着诸亲一一奉茶。老太太赏了一柄玉如意。
接下来,就是镇平王了,他是一个玉面书生模样,脸颊两边泛着不自然的红,双眼乌青无神,一看便是纵欲伤身之辈。
见到李子期和十八娘,他神色有些莫名,似悲又似喜,他往那茶盘上轻轻地放了一张纸:“这是黑羽卫所附近的一个小宅子,就给你了。如今你也成家立业了,无事别老住在卫所里。十八娘既是沈泽的女儿,自是有本事的,日后子期就托付给你了。”
十八娘一愣,这话儿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但她还是点头应了。
镇平王妃穿着一身素衣,全身上下无半点首饰。她与李子期一样,都是蓝眼睛卷发,但是卷得比李子期厉害多了,而且头发看起来不像是黑色,而是浅褐色的,眼睛颜色很很浅,异域之色十分的浓郁。
她就好像是一口枯井,已然没有了生气。即使是唯一的儿子大婚,脸上也无半点笑意。
草草的接过了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在托盘里,放了一套色泽艳丽的头面首饰,不像是长安城中时兴的样子,大约是她从异国带来的嫁妆。
话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十八娘心中哀叹不已,总感觉自己第一日就被公婆给嫌弃了,一扭头,却见到了李子期安抚的眼神。
镇平王府萧老夫人共有三个嫡亲的儿子,父母在不分家,是以三房人都在这王府里挤作一堆。
大伯留着关公美须,在户部挂了个闲职,娶妻何氏,也是大户人家的嫡女。一见到十八娘,都乐呵呵的,送了对玉镯子。
而三伯看起来像是一个正经的书生,如今正在国子监里做先生,娶的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儿小萧氏。小萧氏为人爽朗,十八娘见了礼,她快速的就接过喝了,竟送了一顶百花冠。
“这是今年新送进宫里的样子,恰是娘家哥哥的生意,送侄儿媳妇戴着玩儿。”
十八娘也都一一笑着接了。
再来是平辈的,大房共有一儿一女,女儿远嫁不在,儿子娶新妇卢氏,她小腹微微隆起,显然已有喜讯。
三房两女一子,大女儿李春寒与十八娘上下年纪,尚未说亲,二女儿李春音,今年十岁,小儿子李子平不过五六岁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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