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屏听罢,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今日初归,与你们带了不少土仪。只不过咱都被赶出门去了,也不必厚着脸皮在这里待了,抓紧拾掇拾掇,搬出去吧。就搬去我在升平巷的那座宅子。估摸着过不了几日,陛下就会给赏个侯府。”
南枝一愣,“小娘,今日府中有喜事,咱们这时候搬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就要这时候搬。我可是刚被小姑子骂滚,被扫地出门了呢。”十八娘说着,又冲着北流招了招手。
“若是有人问你打听咱们在边关的事儿,你就说,李子芬嫁妆丰厚,极其奢华。若是打听我们被分家出去的事,你就说让我们净身出户了,他李子期连片遮头的瓦都没有了。”
北流眼睛都亮,“这下子长安城里讨债的人,都当萧侧妃手中有钱了,必须上门来讨要呀。”
可不是,上次萧侧妃中了计,让那些贵妇人们投了那么多银子,这事儿还没完呢……
因着十八娘几月未归,屋里的许多东西本来就是归置在库房里的,因此搬起来极快,不一会儿,这大街上的人就好奇的看到镇平王府里抬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箱笼。
“这郡主大婚,不是在黄昏么?怎地嫁妆这么早就出门了。”
抬箱子的下人摇了摇头,“哪里是郡主的嫁妆,这是我们世子妃,不不,侯爷夫人的嫁妆。不是让分出去了么?这才从边关回来,茶还没有喝上一口呢,人家就等不及了。”
那下人说着,朝着镇平王府的朱门努了努嘴。
周围的人听得耳朵都竖了起来,这其中有故事啊!
等十八娘的箱笼老老实实的游了一圈长安街之后,四皇子终于来迎亲了。
十八娘见了那么多小娘的婚事,今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场景。
那四皇子说起来是崔闽的侄子,自然是生得倾国倾城的。他如今正是少年,雌雄莫辨,看起来竟然比新娘李子君要更像女郎,美过她三分。
而李子君有胡族血统,身量远超一般女儿家,骨骼也壮实一些。平日里不觉得,这二人站在一块儿,反倒让人看出了不妥当。这新娘怎么比新郎还要高啊?
再看二人脸色,四皇子板着一张脸,豪无喜气。这个李子君简直是他夺嫡路上的一个大石头,他娘是皇后,李子君逃婚之事,怎能瞒得过他?他得知消息之后,心中欢喜,恨不得她不要再回来了。
可是她不但回来了,还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等出嫁。
这镇平王府都不是她哥哥的了,日后还能借得上什么力?而且今日他可是听说了,李子君竟然砸了亲嫂嫂的添妆,这不是摆明了将李子期往沈家推,往二皇子那边推吗?蠢上天了!
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用的花瓶。不,她连花瓶都算不上,毕竟,看她的脸,四皇子还不如自己个照镜子。
四皇子想着,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再看新娘子,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板着一张棺材脸,一言不发的垂着头,好似这不是在办喜事,倒像是死了爹一般。
李子君一走近四皇子身边,四皇子便悄悄的往旁边挪了一步。妻子比自己高什么的,简直不能忍……
十八娘看着李子君的样子,心想还是老夫人手腕高超,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这李子君居然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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