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十八娘起身的时候,李子期已经出门去了。
十八娘惫懒的伸了伸懒腰,提起清越剑,往院子中走去。一地枯黄的树叶,看起来就像是一层厚厚的地毯。
十八娘一剑划过,剑风吹起落叶,直扑南枝的面门。
南枝呸了一口,一跺脚,“小娘你怎地如此顽皮?就欺负奴不会功夫。侯爷一大早去寻镜湖先生了,小娘你还要沐浴更衣了,去二皇子府的花会呢。”
“一天到晚的没事儿做,净是一些花会,赏来赏去,还不是那副模样,还得作诗!”一想到作诗,十八娘就有些头疼。
要说她们这些世家贵女也真是不容易,你就单说一菊花。
张家请完李家请,国公府请完皇子府请,一季都去好些家,都得对着一朵花儿作诗,次次需不同,年年需不同。那菊花诗都能出一本小册子了。这还只是菊花,接下来还有梅花……
南枝白了她一眼,苦口婆心的说道:“小娘,你们日日吃了睡睡了吃的,一不用担心生计,二不用操心国事。若不吟诗作对,那还能做点啥?”
说完端了一盆温水,拧了帕子,递给十八娘。
她哪里是怕看花,她不过是有些不耐烦看到沈琴罢了。
如今满京城里,已经寻不到比沈琴更加嚣张的贵女了。人人都感叹她命好,当年在闺中名声不显,第一次定亲定了个探花郎,她及时抽身而退,后来大家伙儿才知道那就是绣花枕头稻草心,犯下了通敌叛国的大罪,连累家人。
就这样了,她还能嫁给皇子,原本不过是个二皇子妃,可谁想太子倒了啊,那她岂不就是下一任太子妃?她才过门不久又有了身孕。
这天底下哪里有比她更加幸运的小娘了啊!
是以十八娘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沈琴如今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南枝替十八娘梳了头,问道:“小娘今儿可以簪步摇?恒泰楼才送过来的,侯爷亲自画了图去定做的,天下仅此一支。奴瞧着华丽至极,定能压其他小娘一头。”
十八娘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个首饰盒子里放着的金步摇,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若是李唐还在,李子期指不定就是一个闲王,日日里画画首饰样子,吹吹埙,日子真是神仙都不换。
“今儿是琴娘的花宴。我一个小小的侯夫人,做什么喧宾夺主的事?这步摇还是留着夜里戴给子期看好了。”
南枝红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镜子中的十八娘一眼。
“小娘真是的,嫁了侯爷之后,越变越坏了。”说完她悄悄地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北流东珠还有西屏都不在,这才低下头去,附在十八娘耳边说道:“小娘,奴发现那个李昭平李大人,对西屏有点心思。”
十八娘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西屏是奴籍,而李昭平是黑羽卫仅次于李子期的高官,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成家立业了。
“以前侯爷常让李昭平给您送长桥肉饼,他都指定放在西屏手中,我便瞧着有些不对。如今您都嫁给侯爷了,我却瞧见,他还在给西屏送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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