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齐被抓走之后,明慧郡主这才从一旁走了出来,让她身边跟着的麽麽,去处理沈玉了。
她撑着一把伞走到了沈泽身边,替他遮住了落在头上的雪。
“段齐说得没有错,他是黑羽卫指挥使,多少有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且赵义未必就不会放过他。他一个阉人,你说他肖想皇位,我是不信的。这次你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若让他缓过来了……”
沈泽摇了摇头,“那日子期同我说,十八娘整倒朝华的时候,赵义就骂段齐了:三姓家奴是不好当的!他早就疑心了他。只一个人于死地,关键在于最好的时机,一击毙命。”
二皇子如今气焰嚣张,赵义暂避王氏锋芒,可是他就像是一匹躲在黑暗中的狼,正在等待机会,将二皇子狠狠地踩下去。
赵义还身强力壮呢,二皇子就逼迫他下罪己诏,实在是太心急了。
王家若是一家独大,那天下是姓赵还是姓王,谁又说得清呢?
赵义容不下陇西李氏,迟早也要容不下太原王氏。
明慧郡主一头雾水,现在怎么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呢?
“现在赵义下了罪己诏,一切国事由二皇子暂理,段齐自然也会落在他的手上。你说他若是知道,段齐让黄记粮铺引他上当,想要一举污了他的名声,让他做不成太子。二皇子会让他活着吗?”
“那万一二皇子看中他手中的黑羽卫,想要拉拢他,而放他一马呢?”
沈泽勾了勾嘴角,“那就再好不过了。从他脱罪那一日起,就是明明白白的二皇子党了。一旦二皇子还政于赵义,赵义立马就会斩杀了他,杀鸡儆猴!黑羽卫的要求是不结党营私,只忠于皇帝一人,他结党了,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死字,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
明慧郡主点了点头,沈泽接过她手中的伞,两人闲庭信步般地朝着正院走去。
“泽郎是觉得,二皇子不是赵义的对手?”
“必死无疑。”
“那琴娘怎么办?”明慧郡主到底有些不忍心,沈琴说来说去也是沈泽的亲女儿。
沈泽却是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路是她自己选的,自然是咎由自取。从今以后,不用再理会她了。”
明慧郡主大步走着,路边的积雪打湿了她的绣花鞋。
“沈玉能认回段齐,是十八娘计算好的?”
沈泽却是爽朗的笑了,“十八肖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破绽?若是没有破绽,就让他身边的人和事变一变,迟早要露出破绽。越是看上去完美如圣人的人,内里可能就有越多的破绽,人无完人。”
当初在小树林里让武归亲口说出真相之后,这个接生麽麽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十八娘既然第一次能寻见她,自然第二次也能。
不然长安城这么大,怎么可能偏偏就让香菱遇上了她,她还恰好说露了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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