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这一打盹,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暮色沉沉,夕阳的微光照在轻薄的纯白纱帘上,没了白日里的沉闷,增添了几分凉意。
在睡梦中被一阵尿意生生憋醒,顾远睁开眼的时候病房里不见王重山的人,他掀开被子,磨磨蹭蹭地下了床,腿上的有淤紫也有大片的擦伤,顾远轻微一动,伤口上新结的痂就扯动着周围完好的皮肤,疼得顾远不断呲牙咧嘴,更让他难受的是克制不住的眩晕和恶心感,让他接连几个干呕。
王重山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顾远穿着医院蓝白相间的病服,艰难地移动着腿,慢吞吞地往厕所方向移动。宽大的衣服下,顾远背上的肩胛骨微微凸起,看起来格外瘦弱。不理会后面跟着的那两个,他上前一把将人拦腰抱起走进厕所,用后脚跟把门踢上。
站在马桶前,顾远两手紧紧扯着裤子,涨红着小脸和王重山对峙,这么被人目光灼灼地盯着,鬼才能把尿意解决了。“我只是擦伤,又不是断手断脚,我自己可以来,你快出去。”顾远梗着脖子坚持道。
王重山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顾作认真道:“那怎么行?我还要把你抱出去呢?”
“那你先出去,我好了就叫你。”
“一进一出的多麻烦啊,我就站在这里,你好了马上就抱你出去。”
“你……”顾远气得鼻子一抽一抽,发现王重山嘴角露出狡黠,立即意识到这是王重山故意逗弄他,不由得气结。
“王重山!”
“嘘。”王重山立刻用食指抵住他的嘴,贴着顾远的耳后根低声呢喃,“你那两个室友还在外面呢,我现在是你表哥,你这么一叫,他们会觉得我们在里面干什么?”
顾远无语凝噎,只能狠狠地冲着王重山一瞪眼,学着王重山的模样凑到他的耳边贴着,咬牙切齿道:“那你给我转过身去,你盯着我看,我实在,实在尿不出来。”
顾远口中呼出的气息喷在王重山敏感的耳后,这种暧昧得近乎挑逗的动作惹得他小腹一紧,几乎想马上把人压在身下。但想到小家伙那满身的伤,他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欲/火,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顾远对于王重山这次老实的表现很是惊讶,疑虑再三,还是抵不过急切的生理需求,解下裤子,掏出小顾远,稀里哗啦一阵清响之后,他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大有神清气爽之感。
回过身一看,王重山依旧老实地面对着墙,更是满意。拍拍王重山的背,一个小眼神示意,王重山心领神会成为坐骑,抱着顾远走出去。
人家来探病都是鲜花果篮齐全的,田阳和周文堔倒好,不仅两手空空,还把顾远床头的水果一扫而空,那连吃带拿,大包大揽的样子,连顾远都觉得有点不忍直视。
当田阳和周文堔分别啃完一个澳芒,一个蛇果,外加一小篮车厘子还想伸手拿起红得发紫的莲雾接着啃的时候,顾远终于看不下去了,“喂喂喂,你们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你们看看有谁去探病还吃人家病人的东西的。”
“我们是在替你解决问题好不好,你说就你现在这个情况,什么东西吃了不是浪费?”周文堔毫不愧疚,反而回答得振振有词。
一旁脸鼓成仓鼠模样的田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一脸就是如此的表情。
顾远怒得手上青筋一下突起,果断被周文堔戳到痛处了,因为脑震荡留下的轻微后遗症,他一醒来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靠着打点滴补充身体需要的营养,嘴里没滋没味,实在难受。
“怎么了?”王重山刚拎着手里的东西进来,就看见顾远气嘟嘟地坐在病床上,把东西放在床头,他伸手捏捏顾远的脸颊,“谁给你气受了?”眼角冷风扫向一旁坐着的周文堔和田阳。
两人身体齐齐一颤,默契十足地把手上的水果背到身后,同时头摇得如波浪一般,干笑着推脱:“谁能给他气受啊,我们关系好着呢!”
周文堔一面讨好地干笑,一边腹诽:顾远这个表哥,看起来温文尔雅似乎很好脾气,但在顾远受伤那天他们都见识到了这个看起来斯文内敛的人发起火来到底有多恐怖——
那天顾远摔下楼之后,在场所以人都傻了,连楚孟鑫和郭书豪都一下安静下来。他和田阳俩反应快,冲下楼一把把人扛起来送医院。路上他还拿了顾远的手机打给了他这个表哥,据顾远说他父母都在外地,只有个表哥还在皇城,而且平日里看两个人关系也挺好。
电话一接通,他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顾远的情况,对方当下就撂了电话,他还觉得莫名其妙。不久,就看到顾远这个表哥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过来,身后跟着的既有医院的院长,领导,也有西装笔挺白领模样的人。
这位表哥一到又是转病房又是重新检查的,不止他和田阳愣住,旁边跟过来的张婷婷几个女生也被这个阵势吓得不知所措。跟着进到新病房,看到顾远表哥脸色冷得像寒冰一般,没一会,他们被几个保镖似的人物请到了病房外坐着,听到里面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没看人难受成这样吗?没能力看就滚,换个行的过来。”一个医生神情狼狈地从病房里出来。
紧接着看着系里几个重要领导匆匆赶到,对着个助理模样的人言辞恳切的道歉,被对方几句话就给挡了回去,无奈之下领导们连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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