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巾出现在我面前、
我接过,擦掉眼泪,才敢抬头看。
许朗坐在我身边儿,还是那副严肃的模样。
我往一边儿挪了挪,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毕竟这种公共场合,让人看了去不太好。
指不定,下一个受到情殇自杀的,还指不定是许朗的哪个爱慕追求者呢。
“冷么?”
他脸是看远处的。
我摇摇头,用那张纸巾擦了擦鼻涕。
其实那个时间段,特别的冷,毕竟是刚天明,温差大。
手指尖冰凉,肩膀也忍不住耸了下。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我就穿了一薄毛衣,没来得及穿外套。
他衣服披在我肩上的时候,我下意识要揪下来。
谁成想,他的手就按在外套上,兴许早就料到我要脱掉。
我不小心碰到他手。
赶紧缩回来。
“穿着吧,你最怕冷了。”
我没敢再动。生怕又有什么别的肢体接触,那就说不清了。
“那块玉佩真的给了别人?”
我看许朗,他侧面特别硬朗,也有青色胡渣。
只有血气旺盛的男人,才会不停的长胡子,单单是一天没处理,就成了这幅模样、
愣神儿了半天,若不是许朗那种严肃眼神儿看着我的话,我想我的思绪还不知道飞去哪里。
“有什么关系么。”我笑笑。
只是丢失了一个从小陪伴到大的物件儿而已,看起来并没有多重要,对吧。
人都把握不住,别说什么饰品了。
许朗没说话,白皙手指上有些红晕。
“冷么?”
我笑笑。
没等他说话,我就把刚才他给我的衣服重新披在他肩上。
披的时候我万分小心,我也不知道我对一个高大的汉子小心什么。
究竟是能伤着他还是能怎么着。
事实上,什么都不能。
只是,我越来越不懂自己而已。
方允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从病房出来,站在走廊的拐角上,看那个灯光下,唯美场景里的我,慢里斯条的给许朗披上衣服。
举手投足都倍加小心。
当然,我起身走的也特别决绝。
刚走出医院大门儿,还没来得及给方允打电话。
一个陌生电话进来。
自然是接电话,
电话那边儿的人上来就喊姐姐。
我累了一宿,没有精神,听了好半天才听出是我弟的声音,
“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我一个人在医院里特闷得慌。”
我甚至都能想象到电话后面那个撅着小嘴,一脸不乐意的小模样。
“妈妈去上班儿了,白天都不会回来了。午饭都交给医院的护士姐姐给热。”
委屈巴巴的声音、
太阳正出来,照在我脸上。
差不多已经是上午的九点了。
匆匆给方允发了个短信,就坐上出租车去了疗养院。
上午坐在院里面晒太阳的老人居多,他们习以为常的看着陌生人进来,
然后目光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
推开门儿的时候,小家伙赶紧从地上跑上床,盖的特严实。
眼睛闭的紧紧的、
“哪个小不点儿爱吃的甜食面包,当当当当!!!1”
我把面包外面的包装袋儿解开,他立马睁开眼睛。大眼睛滴溜溜睁的特别大,小酒窝在脸上深深的凹陷。
“谢谢姐姐。”
他大口大口啃面包、
太阳从窗户里面的薄纱穿进来。洒在他身上。
就像浑身镀金的小金佛一样,特好看。
“姐姐你怎么哭了。”
他小手给我抹去泪水、
我笑笑。,我说姐姐没哭,姐姐只是有些伤感而已。
“乖,不哭。每一天都是新的太阳。”
我真的被这小孩子给逗笑了。这么点儿的小孩儿,就知道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
反倒是我,觉得这太阳旧的扎眼。
当一个小孩子多好,没那么多的喜怒哀乐、
就一直这样,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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