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胸口气闷,恶心反胃,脑袋又一阵阵晕眩,也懒得再和老太太打太极,只想着打发了她就领着女儿们回房歇息,便直接道:“多谢母亲费心。不过宫里赵太妃娘娘已经发话,中秋过后,就送槿姐儿入宫,以后由太妃娘娘亲自教养,还是不劳母亲费心了。”
说完就扶着阮安檀的手准备起身告辞。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赵氏所说的信息,就已被赵氏无礼的态度气倒,拍了桌子,正待发怒,却在说出“你这个”三个字时,突然反应到赵氏口中话语的意思。
老太太刚还提过赵太妃娘娘,自然知道赵太妃娘娘是谁,她也知道自己的二儿媳是赵太妃娘娘的侄女,只是自从赵氏嫁入阮家,并不曾见赵氏入宫给赵太妃娘娘请安,更不曾见赵太妃娘娘宣召过赵氏,便逐渐弱化了这层关系,她以为赵太妃娘娘是十分不喜赵氏的。
这次阮安柟入宫,是从顺国公府走的顺国公老夫人的路子,便只以为是顺国公老夫人为了提高阮安柟的身价,在乞巧会前特意带阮安柟入宫求了赵太妃在宫中混个脸熟的,过后就会被送回来,儿媳仍是连宫门都没入过。
可是刚才儿媳说了什么?她听错了吗?赵太妃娘娘要接安槿入宫,亲自教养槿姐儿?这和年长待嫁的阮安柟被顺国公夫人送去住两天提高一下身价可完全是两回事。
太过震惊之下,老太太下意识就问道:“什么?送槿姐儿入宫?为什么要送她入宫?”
此时震惊的不止老太太一人,同时被这信息震住了的还有安槿姐妹众人。
安槿木木的张了张嘴,看着赵氏低声唤道:“母亲?”娘的,真的要转宫斗模式了吗?
赵氏几次欲走都没走成,又不能真就拂袖而去,她闭了闭眼顺了口气,睁开眼睛看众人盯着自己的模样,先伸手爱怜的摸了摸安槿的小脑袋,勉强冲她笑了笑,才忍住性子回老太太话道:“母亲,既然您说槿姐儿要多加教导,赵太妃娘娘是抚养陛下成人的,她亲自教导的昌华公主岭南王妃更是声名远播,想必也能教导好槿姐儿,就不劳送到普莲庵劳顿其他哪位贵人了。”
老太太听出赵氏的讽意,也顾不上着恼,只在过滤着信息,赵氏的话并没有解了她的疑惑。她看了看赵氏身边一脸惊讶懵逼的安槿,心里不由得一阵不喜,不自主的低头看了看扶着自已胳膊的阮安桐,见她也是微仰着脸看着赵氏和安槿,圆圆的眼睛里娇憨中带着一丝自然的震惊和羡意。
那羡意让老太太的心一片酸软,竟然鬼使神差不由自主道:“赵太妃娘娘既然想亲自教养一个孩儿,不如就送桐姐儿过去吧,桐姐儿活泼讨喜又乖巧,必能讨得太妃娘娘的欢心。”说完皱了一下眉,看了一眼因自己的话转过来哦着嘴瞪大眼看自己的安槿,那黑溜溜的眼睛如深幽黑潭,又如黑夜流星,深不见底,让人完全忽略她已日显清丽脱俗的样貌,只因着那双眼睛太过幽深而十分不喜。“槿姐儿顽劣,若冲撞了太妃娘娘可不是小事,还是罢了。”
赵氏不由得冷笑,脑袋一阵晕眩,也顾不得思虑更多,就冲口道:“太妃娘娘要教养谁,岂是我们想送谁就送谁的,她老人家看上了槿姐儿,就是槿姐儿。您想送别人,那您就自己送去呗。”
赵氏这话一出,别人尚且不说,阮安桐却是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眼里满是受伤和不可置信,因为母亲口中的别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她原先听说太妃娘娘要亲自教养安槿,只是心中稍有欣羡,并无其他想法,可此时母亲这样说,却实实在在伤了她的心。
老太太屡次被驳,颜面被扫,现在又被赵氏说“您想送别人,那就自己送去呗”,这完全是□□裸的打她的脸,这不就是在讽刺她没能耐送桐姐儿入宫吗?
老太太今日受到的刺激冲击太多,终于爆发道:“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桐姐儿是什么别人,难道不是你的女儿?你……”
可惜她还没骂完,赵氏已经终于受不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阮安檀姐妹大惊,顾不上别的,只围在了赵氏身边叫道:“母亲,母亲,你怎么了?”连阮安桐犹豫了片刻,也走了上前去查看母亲情况。
阮安檀见母亲晕倒不似作伪,一边抱着母亲帮她顺气,一边唤身边丫环,道:“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也顾不上祖母,就命人扶了赵氏去侧厅抱厦中的软塌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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