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荀欢并没有正面给裴渊回应,而是默默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选择。
虽然裴渊说过,她不必做任何下人做的杂事,可是为了更好地掩饰自己的身份,荀欢还是坚持给裴渊端茶送水。当然,掩饰身份只是一个理由,偷瞄师傅接近师傅才是她本意。
这日入夜,她端着后厨备好的汤羹,去了裴渊屋里。
裴渊正与裴涯说话,见是荀欢来了,就示意她直接将羹碗放在正堂的茶案上。
荀欢也吸取了上次冒昧撞见苏衍之事的教训,一直低着头,避免让裴涯认出自己。
然而,正当她刚将汤羹放下,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得裴涯在身后唤她,“小兄弟,你把汤羹递过来。”
吩咐完荀欢,裴涯还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一脸可怜地望向裴渊:“二哥,我正饿着,这汤羹就赏给我吧。”
荀欢定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偷偷瞄了瞄裴渊,不知该不该听裴涯的吩咐。
裴渊轻咳了一声,解围道:“不若就搁在茶案上,等下咱们过去吃。”
“也行,那就现在吧。”裴涯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径直朝着荀欢的方向走来。
荀欢背过身去,打算开溜,哪知裴涯又叫住了她:“小兄弟,你这样办事不妥,好歹替主子食盒打开,把勺子什么都摆好。”
荀欢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这个裴涯,今儿不知是犯了什么轴劲儿,怎么一直跟自己过不去呢。
这会儿,裴渊也走了过来,两个男人围着茶案坐下。
荀欢折返回来,按照裴涯的要求,打开了木质食盒,将里面盖着瓷盖的汤碗捧了出来。
“二哥,我早就说,你这儿缺个服侍你的丫鬟。虽说这小兄弟没什么错,但女人更细腻体贴些。”
裴渊抬眉望了一眼荀欢,回道:“她是我新招来的近身侍卫,平时不常服侍我,所以生疏了些。小涯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咱们继续谈正事。”
荀欢一边舀着汤羹,一边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话。听到裴渊有意无意地为她开脱,她心里一阵感动。
“也罢。”裴涯不再纠缠,重新提起了两人原本进行的话题。
“二哥,你觉得皇上真的会命父相前去振军?”
裴渊微微皱起眉头,“如果和夷胡国的战事吃紧,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父相毕竟位在丞相,我倒觉得圣上该让太尉苏抚带兵出征。”
这才离裴济出征多久,裴疏也要前去振军了?
听到这里,荀欢端着汤碗的动作顿了住。
裴渊思忖片刻,接道,“父相年纪大了,如果圣上当真下旨让父相出征,我想我也会陪父亲一同前去驻军。也好能照顾他。”
听闻裴渊竟要随裴疏裴济一道驻军,又深知此次必定有去无回,荀欢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一个没留意,盛着汤羹的瓷碗从她手里滑落,里面的汤羹不偏不倚地全数打翻在裴渊的身上。而后瓷碗啪嚓落地,碎成了一片片。
荀欢又羞又恼,眼睁睁地看着打翻的汤羹,在裴渊月白色的长衣上印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裴涯终于认真看向了荀欢,一脸严肃地训道,“你怎么回事?做事这么不用心?”
“无碍,你别怪她——”说着,裴渊站起身来,“小涯,你等我片刻,我换身衣服就来。”
“你还愣着作何?真是不灵光,还不快跟着进去,给主子换衣。”
给裴渊换衣……
这种关头,痴心不改的荀欢,思路又跑偏了——
“快去啊!”裴涯催促的声音再度响起。
荀欢看了一眼对她万分失望的裴涯,心里想的却是:涯弟,你真是年度神助攻!
这可是你弟弟裴涯坚持的,本姑娘也只好勉为其难咯——师傅,我来啦!
裴渊还不知道外头两人的幺蛾子,只拉了屏风,一人在屏风后解开了了外衣的领扣。
这时候,荀欢已经站在了屏风外面,“三公子让我来服侍您——服侍您更衣——”
“咳咳,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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