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圣哲没再说话,表情也无甚变化,但是夏若珺就是觉得他好像特别讨厌自己在厨房里和他一起做饭……讨厌自己……讨厌她。
她的唇色发白,整个人蔫蔫的如同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委屈而倔强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专注地看着一个地方。
林圣哲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过头看她,眉心皱起,眸中冷若冰霜,不悦地开口:“你这一副谁欺负你的模样……”摆给谁看?
可是他说不下去,看着她双手紧紧握成拳的模样,心中痛不可遏。
是他欺负她了?
还是彭淳?
要是彭淳的话,林圣哲定然不会放过那个家伙!
他后脑的筋一抽一抽地疼,放下手中的刀,拿起一旁的厨纸擦干手才走近她,伸手不大温柔地抬起她倔强娇俏的下巴,声音妥协地放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嗯?”
他最后的尾音向上翘,温柔地戳到了人的心里去。
夏若珺眸中都是火焰,眼眶红红的看着他,眼中氤氲一片,用看“罪魁祸首”的眼神看着他。
林圣哲会意,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揉着她的脊背给她放松:“我怎么惹你了?”
他讨厌她,就是在欺负她!
夏若珺在他怀里挣扎,水眸泛着湿润,拼命打着他,嘴唇死死咬着不出声。挣脱不开就用头顶顶着他的胸膛,气急地模样。
林圣哲心里却是不同的感觉,她那些力道捶在他身上根本微不足道,仰头低声喟叹一声,强迫地抬起她的头。
她脸上隐有泪痕,轻轻淡淡的一条,林圣哲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轻拭她脸上冰凉的痕迹,她的泪却越流越多。
林圣哲说出自己的疑问:“怎么最近这么爱哭?”
夏若珺低声“呜咽”了一下,便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任凭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林圣哲被这突然的洪水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温暖的大掌带着水和青菜的清香,擦着她的泪,夏若珺心里委屈,泪水不减反增。
林圣哲板起脸来恐吓:“好好的哭什么?再哭我就亲你了。”
夏若珺眸中写满了斥责,斥责她都这么伤心了,他还这样调侃她,气得抓起刚刚洗完的菜扔向他。
林圣哲脸色沉下来,真是惯得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一只大掌钳制住她的双手,把她推在身后的墙壁上,灼热的唇印上她的,含住她的唇撕咬拉扯,惩罚她。
夏若珺唇上一片疼痛,吓得心跳骤然加快,拼命推打着他,眸中湿润,一片苍凉的惊慌。
这次林圣哲毫不眷恋地退开,浑身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孤傲,一如既往地让夏若珺心疼。
可是她却不能再错下去,她低头擦着眼泪擦着嘴唇,听见他遥远得近乎飘渺的声音问:“你有多在乎他?”
夏若珺动作停下,抬起迷蒙的水眸定定地看着他:“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一边跟楚琦珺恋爱一边侵犯我?!但是我不会,彭淳他就在外面,我不能让他失望!”
这些话不仅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逼着自己去相信。
听到她的话,他的心脏像是要被恐惧般震碎般痛着,胃口里绞着疼,脸色发白地重复:“侵犯。”
他以陈述的语气叙述出她给自己贴上的标签,自嘲一笑,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扔到厨房外面,独留自己心中那朵花渐渐枯萎。
他机械般地处理着那条鱼,机械般地切着葱姜蒜,脑中回荡着那句——彭淳他就在外面,我不能让他失望!
她是真的爱上了!
林圣哲的心已然散成了碎片,除了她,谁也拼凑不起来,心和胃的剧痛相互折磨着他,疼得他额间渗出了细细的汗,他依旧不动如山地炒着菜,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前已然模糊一片。
不知道怎么搞的,盛好菜的碟子突然被打翻,那刚出锅的滚烫的菜汤倒在了他的手上,灼烧着他的皮肤。
厨房的门被人打开,林书漪紧张的声音闯了进来,大声叫着:“哥哥,你怎么样?”
——
夏若珺被林圣哲扔出去之后,自己在门外站了几秒钟,眼泪仍就止不住,转身走进一旁的洗手间内,用凉水清洗着自己的脸。
她今天是怎么了,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空空如也,从下午回到公司开始便再什么事都做不下去,脑中混乱一片也不知道自己胡乱地想些什么。
洗好脸,坐在室外的沙发上脑中空白地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书漪和彭淳走了出来,发现她一副哭过的模样,一人一边的问着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烦躁地推开他们,又走进了洗手间,没有两秒钟便听到厨房里瓷盘被打碎的声音,然后是林书漪惊慌失措的喊声。
夏若珺心中一惊,连忙跑出去,地上的蔬菜和瓷盘洒了一地,林圣哲手上一片红肿,可他仍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淡淡地对他们说:“抱歉,今晚会少一道菜。”
夏若珺的心更痛,紧缩紧缩着难受,她让彭淳把林书漪带走,低着头走到林圣哲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说:“哥,快让凉水冲冲,我去拿上次的那个烫伤药,你别担心,那个很管用。”
可林圣哲站在原地丝毫不动,用一种陌生而疏离的眼光看着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足以两个人听清。
他说:“你离我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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