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他不过是父亲眼中一事无成的人,立下这个规则的那一刻,父亲就预知了结局。
他向来与父亲针锋相对,即使年老的父亲生病了也不忘打压他这个从小不受疼宠的小儿子,那他就一定要出人头地。
夏若珺曾对他说人定胜天,他最相信她了。
——
夏若珺回到工位之后召集组员紧急开了一个会,把彭淳的意思传递下去。
她高挑地站在众人之中,声色清冷的时候带有压迫性,问:“愿意辞职的把辞职信交给我,我一并交到彭总那里,他不会犹豫地就会批准。”
众人沉默,她犀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
夏若珺做组长近一年了,一向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和组员小打小闹气氛很好,今天的她是少有的严肃。
她今天一身黑色连体裤,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更加高挑,显得她十分干练。
一双杏核眼深邃,让人不敢直视,生怕陷入她眼中的漩涡。
无人说话,她才分配任务:“那我们一起加油,从现在开始要去跑业务了,拉拢客户,为年终奖金努力!”
“好的。”
众人应声的时候有气无力,她敛眉,却没有呵斥,反倒说:“我觉得这是你们历练自己的时候,未尝不是件好事,如今能在社会上顽强生存的是那些有能力的人们。你们从到兰庭之后,都是现有的工作分配给你们,现在兼职销售,不是又多了一项能力吗?”
小艾嘟着嘴:“组长,你可真乐观。”
夏若珺掐了下她的肩膀,然后拍拍手:“好了,我想说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路怎么走大家随心。大家现在先把手头上的设计做个完美的收官吧。散了。”
那她也要忙自己的事情了。
其实她刚刚在开会的时候,太阳穴闷闷地痛,她担忧是不是彭淳为了执意跟自己在一起触怒了彭父,致使他一怒之下,远洋国际在兰庭撤资,她心里苦涩难捱,却无人诉说。
彭淳以前说过,他没有亲人,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外婆,已经去世了。夏若珺能体会到他的心痛,感同身受。
他语气中都是父亲不爱他的痛苦,可是他却没发现,不支持他创业的父亲一旦收手,他便如此刻一般损失惨重。
而夏若珺也是这时候才能理解,彭父和彭淳剑拔弩张的背后,彭父也在心口不一地帮助自己的儿子。
她不知道,彭淳是否也理解了他父亲的一片苦心。
夏若珺轻呼一口气,拿起包奔向了那家私人医院,她希望哥哥可以帮忙。
路上行人不多,大多人都是匆匆忙忙的,私家车拥挤,弄得道路堵塞。夏若珺坐在出租车里,单手撑额望向车外,心里闷闷地痛。
哥哥昨晚的话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可是那句“你愿意吗”像是魔咒一般时不时跑进她的脑海中转一圈又溜走,弄得她心脏跳得毫无节奏。
夏若珺觉得大概过了两年时间才到赶到医院,这一路上堵得风生水起,令她烦闷。
来到林圣哲的病房门前,她往里开了一眼,瞳孔倏然收缩着,猛地推开病房的门,找了一圈,里面空无一人。
她走到护士站,开门见山地询问:“林先生出院了吗?”
值班护士愣愣地点了下头。
夏若珺浑身的怒意瞬间聚集,心脏陡然重重地跳了一下,眼神黯淡下去,平复了心情才尽量把声音放缓:“他的药是三天的量,是提前出院吗?”
值班护士看着她一脸关切的模样,面容是旁人不及的美丽,大概是和林圣哲关系密切的一个人,索性说的有些多:“今早林先生执意出院,院长亲自阻拦都没有用,八点半就离开了。”
夏若珺点头,面色凝重地道了谢,转身离开。
胃出血!
胃出血这么严重的病,他居然不好好养病,又为工作忙碌。他是有多爱景盛,难道景盛一天没他就不行了吗?
夏若珺小脸清冷而苍白,眸中盛满担忧和怒火。
林池和王姝都已经那样对他,他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夏若珺急得又叫了出租车赶往景盛,前台的工作人员已然认识她,微笑着跟她打招呼:“夏设计师来找林总吗?他还没来上班呢。”
夏若珺的笑容僵在脸上,惊愕地看着她。大厅里的时钟显示着现在是早上十点五十分,他八点半出院,没去工作,那去了哪里了?
她道了谢,浑浑噩噩地往前走。
他没去上班,难道早晨迫不及待地去找楚琦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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