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阳光和煦,咖啡店的装潢清一色的都是咖啡色,古板暗沉,唯一明亮的是点餐台后面的大展示牌,上面写着菜单,不过彭淳很不喜欢。
等了一小会儿,王娜娜穿着火红的抹胸小短裙踩着黑色的高跟鞋扭着腰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惨白,被浓妆遮掩之后整个人像是白面黑发女鬼一样,令人恐怖。
彭淳忽然觉得跟这样的人一起说话,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王娜娜把黑超取下来,自以为优雅地放在桌上,随意地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挥退了侍应生,才扭过脸来,眼角上挑,意味深长地看着彭淳。
窗外明亮的光照射进来,彭淳坐在窗边,浑身被光罩上一层朦胧,他英俊的五官淡漠俊逸,看得王娜娜心动不已,眼神更是灼热。
彭淳根本就不想废话,懒懒地倚在椅背上,本是想看着她说话,可是对上她眼神的那一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扭着头看向窗外,开门见山:“你对夏若珺做的那些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是你自己去自首,还是需要我动手送你一程?”
王娜娜知道以彭淳的性格向来不喜欢跟她们多说,但也没想到,一旦撕破脸他能这样直白,自己准备的一大肚子的寒暄的话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死不承认地看着彭淳,疑惑地问他:“若珺出什么事了?”
“我手上有你贿赂张华茂的证据。是你自己去自首,还是需要我动手送你一程?这话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彭淳脸色越来越不耐烦,一双桃花眼染上了怒意,王娜娜吓得腿都软了,脸上更显苍白,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彭淳习惯性地敲了敲桌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双眼森冷的看着她说:“张华茂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他再加一条罪不多,减一条罪不少。你不一样,他现在经济诈骗的罪行已经落实了,你贿赂一个经济诈骗犯,你觉得你自己的罪行轻得了吗?”
王娜娜很是激动:“可这事不是我做的!”
“当时跟夏若珺在一起应酬的那几个人都以你马首是瞻,你说这事不是你做的?有人亲眼看见你让服务生把门锁上了!你还狡辩有什么意义?”
王娜娜吓得腿都软了,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彭淳看着她这样,明白只需要一个催化剂就能让她破功,打了个电话,然后一男一女便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这两个人正是当时跟她同伙想要陷害夏若珺不利的证人。
王娜娜还想死扛,却听彭淳说:“这两个人已经到警局投案自首了,不一会儿就会有警察给你打电话,怎么办你自己掂量吧。”
彭淳说完就要走,王娜娜几乎是立刻站起来,腰磕到了尖锐的桌子角也不顾上喊疼了,连忙抓住彭淳的衣角,哽咽着喊道:“老板,老板,你帮帮我,我也是被人逼的,你帮帮我啊。”
彭淳被她拉住衣角,眼睛里闪过不耐烦的厌恶情绪,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把她扶了起来,缓声道:“是谁逼得你?那就把她供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是得要保护自己。主谋肯定和张华茂有经济上的往来,你转做污点证人,绝对不会吃亏。”
王娜娜抓住他就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双眼无神地抬起来,喃喃地道:“真的吗?”
彭淳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抓在自己衣料上的手挪开,安抚她:“我在警局有朋友,到时会照顾你的,放心。”
王娜娜看着彭淳英俊的脸和温柔的语气,真的相信了。
老板是好人,老板一直是好人,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彭淳开车把她送到警察局,听她一五一十的把冯熙婷如何找到她,怎样跟她协议陷害夏若珺的事情,又是许给了她什么好处都说了出来。
这下她在警局算是有了案底,冯熙婷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有人会去查,只是结果怎么样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王娜娜这个前车之鉴想办法在公司张贴出来,避免其他人再犯还能瞒住夏若珺就好了。
彭淳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把冯熙婷供出来而感到轻松释怀,反而觉得更加羞愧,这是林圣哲给他指点迷津,若是没有林圣哲,想必他也不会做这些事的。
彭淳走出警察局,王娜娜跟在他身后,厚着脸皮说:“老板,你说过会帮我的。”
彭淳对她疏离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走掉了,他呼吸着清新了不少的空气,眯了眯眼,边走边掏出手机给夏若珺打电话:“不说欠你一个有意义的约会吗?今天我们约会吧。”
夏若珺这一天都在做设计,她的参赛稿件初具规模,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哪里需要修改,便接到彭淳的这个电话。
她心里忽然柔软起来,像是乘着小船在湖心悠悠荡荡,舒适惬意,她拿着杯子走到茶水间,边走边说:“好啊。”
她不知道别人在背后为了她做过什么,又是以怎样的默契心照不宣的保护着宠爱着她。
她只是单纯地以为这个世界正如她想象般的美好,而她想要努力在一起的人在用一种向往的声音邀请她走进他的世界。
夏若珺端着水杯坐在茶水间里,伸了伸腰,微笑地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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