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珺很奇怪啊,让彭淳端个菜出去怎么就不回来了呢,她的土豆刚切了一半就走出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刚走出厨房,一只脚迈入客厅,就听到“嘭”的一声,是有人重重地撞在墙上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揪紧围裙,跑过去看,只见彭淳捂着鼻子仰着头倚在墙壁上,怨恨地看着对面,那个男人毫无愧色,两个大步走到彭淳面前,伸手抓住彭淳的衣领,一副还想动手的模样,下一秒就在夏若珺的错愕中动了拳头,幸好被彭淳挡住了,他居然不放弃地抬起腿想要踹彭淳,夏若珺真是忍不了了。
真是奇葩啊!
夏若珺气得头顶冒烟,她这个人向来护短,有一种特别极端的想法就是——不管应该是什么道理,欺负了她身边的人就是不行。
何况这是她家啊!
“干什么呢你?”夏若珺语调非常不礼貌也不客气,她三两步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抓起身旁奶奶留给她的一个昂贵的黄花梨花瓶指着那个男人,看清他的模样更是生气,语气不善地说,“私闯民宅?你是要我报警吗?遣返你回美国信不信?”
男人看着她气势汹汹地样子,放开了彭淳,夏若珺立刻挡在彭淳面前,恶狠狠地看着那个男人:“进别人家门要懂礼貌,我们给你开门你不说谢谢,上来就打人,你当我家是古罗马的斗兽场啊!”
程启铭知道她是瞿蕊的好友,面对她的指责只是紧锁着眉头,然后沉声问:“瞿蕊呢?”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夏若珺把那个花瓶重重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想着瞿蕊肯定能听到动静,既然她现在还不出来,那肯定是不想出来了,夏若珺的气势一下子变得更足,“需要我用美式英语教你怎么道歉吗?”
彭淳从未见过这么强悍的夏若珺,他面前的她不能说是小鸟依人也绝对不像此刻这般母老虎,对着那个单手就能把她细长脖颈拗断的男人一点也不怵,反而挺身向前护着他。
夏若珺的形象在彭淳心里立刻高大了不少,可是他身为一个男人,被心爱的女人这样保护,自尊有些受伤,他的鼻血还在流,在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堵住,模样滑稽,却没人有心思笑他,于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滑稽的彭淳站直身体搂住夏若珺的肩膀说:“我们家不欢迎你,而且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谁是瞿蕊!”
夏若珺感觉到彭淳搂着自己的手不算规矩,也不算越矩,但她还是下意识以为他当着别人面在这种场合下还趁机占便宜呢,听到他的话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于是夏若珺很配合地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微微怒斥:“你什么时候才能记住我好朋友的名字?你刚刚不还送她去机场了吗?”
听到“机场”两个字程启铭浑身一僵,他向前迈了两步想要去质问夏若珺,让她把话说清楚,彭淳见状连忙把她护在怀里,像是想要战斗的母鸡一样保护着她,冷声道:“做什么,别人的女朋友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程启铭当然理解这种占有欲,就像他看到瞿蕊时恨不得把她锁起来的那种感觉。
他礼貌地退后,声音放缓,看着夏若珺说:“那我十分抱歉,刚刚真是无礼了,请你告诉我瞿蕊去哪里了,我需要立刻找到她。”
“找到她,然后呢?然后禁锢她,在她面前和你的老婆儿子展现一家人有多幸福?你这人是不是太自私了?”夏若珺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想起上次跟林圣哲提起程启铭承诺会娶瞿蕊的时候,哥哥那一副不屑且根本不相信的表情上次还深深地刺痛了她,现在一想,他总是对的。
想起林圣哲的时候,心里又是一番烦乱,她伸手去推程启铭,指着门外说:“我们家不欢迎你,你最好庆幸瞿蕊不在这里,若是她今天在场,我铁定劝她不要再见到你!在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地从我家退出去!”
程启铭敛眉,知道这位瞿蕊的好友对自己的误会很深,就像他爱的那个妹妹一样,对他都有很深的误会,他欠了欠身子,向后退,临走的时候看了眼鞋柜。
夏若珺庆幸自己有个好习惯,脱下来的鞋都会放进白色的鞋柜里。
她心里忐忑,手心里一片潮湿,紧紧抓着身上的围裙,那个人落寞地转身离开,在夏若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问道:“她去了机场,那你们知道她飞向哪里了吗?”
纵然能猜想到他们可能会不告诉他,可他还是抱有一线希冀,彭淳看着他的模样心下不忍,夏若珺却是一副纠结的模样。
她根本就不知道飞往洛杉矶的航班都有哪些,只能做出为难的表情,彭淳好像特别能理解他的心情一样,带着鼻音开口道:“洛杉矶,KE011。”
程启铭的瞳孔微微放大,这趟航班舒适,的确是瞿蕊喜爱坐的一趟,他淡淡地道了谢,终于走了出去。
夏若珺把门关上,仔细检查了下彭淳的皮外伤,叹了口气道:“老板,真没看出来,草根影帝啊。”
彭淳嬉皮笑脸:“我的确是准备迈进娱乐圈了,允许你做我的经纪人加贴身助理。”
夏若珺看他又是不正经的模样,重重地拍了下他的鼻子,果不其然,他再次仰起了头。
“去把火关了。”
夏若珺命令地说道,然后很傲娇地走到了瞿蕊的卧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看到瞿蕊平静地躺在床上,她心里忽然冒出一股酸涩。
在替好友不值。
夏若珺走近,看到瞿蕊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透明,那些眼泪仿佛都带着苦涩的味道在她脸上蔓延,她的双手轻轻地搭在小腹的位置上,指尖微微向内扣着,夏若珺明白她的难过。
她弯下腰来抱着好友,小声地说:“以后自己要更加爱自己。”
瞿蕊无声地哭着,听到她这句话时小小地哽咽了一下,然后再没有声音。
夏若珺直起腰,轻轻柔柔地擦着她的眼泪:“起床吃饭,为了自己以后更好的活,你总要活给自己看吧?”
瞿蕊微微睁开眼,长而翘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哽咽着说:“自己选的路,真是跪着也要走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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