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昭容只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心脏都差点吓停了,连忙指使夕湘把那小宫女拽着按在地上。
“陛下,这宫人才来扶鸾宫不久,失礼御前,罪该万死,妾定会好好教她的。”
不过对卫将离的前科了解不太深的皇帝仿佛很吃这套,听了小宫女的话,面上顿时如遭雷劈,抖着声音问道:“她……竟如此在意吗?”
不不不她平时吃得好睡得香一点也不在意!!!
夕湘没能捂住那小宫女的嘴,便听那小宫女把神一样的脑补当成了铁一般的事实,笃定道:“回陛下,这半月鲜有见陛下踏足扶鸾宫,娘娘整日神思恍惚,这两日更是脸色都熬白了,陛下一见便知。”
那是她还没给她补好血!!!
“陛下,并非如此,呃……”翁昭容本觉得自己有义务控制一下这个事态,哪知一抬头便见皇帝一脸追悔莫及之状,后半句话便咽了下去,转而问道,“陛下可要先进去看看皇后娘娘?”
皇帝匆匆进入寝殿,一眼便瞧见卫将离那模样,那双熠熠生辉的碧瞳也死气沉沉地闭着,顿时心底一揪,向太医们吼道。
“脸色怎会苍白至此?!不是让你们好好调理吗!”
太医纵然觉得冤屈,也不敢申辩,便又一如既往地跪了一地:“娘娘这是邪风入体,臣等不察,请陛下降罪。”
皇帝大怒:“皇后乃一国之母,你们胆敢如此怠慢,朕——”
皇帝后半句还没说出来,便觉得胳膊一痛,那力道不小,差点没把他掐疼。
回头一看,只见榻上的卫将离半睁着眼,断断续续道——
“……跟您……说了第二次了……太医年纪大了,不要医闹。”
——哦。
卫将离醒了,扶鸾宫又是一片兵荒马乱,之前那小宫女在一边狂喜乱舞地说是皇帝来了,皇后娘娘才醒来的,引得皇帝又是一阵脑补。
——她对朕用情如此之深,当时又何必把朕往外推呢?
这么脑补着,皇帝看卫将离的目光越发柔和,简直柔和得有点恶心。
不过卫将离倒是完全没有接收到皇帝的信号,醒来之后脸色虽然仍旧很差,眨动了几下眼睛,眼底的精气神反而强了些,待用了些鸡茸粥,胃口打开了,声音也不虚了。
等满足了胃的需求,卫将离的脑子也回来了,这才望向一直陪在她床前的皇帝。
“天色不早了,陛下还不去上朝吗?”
“你……”
终于注意到皇帝的眼神各种诡异,卫将离一脸困惑:“陛下怎么了?”
皇帝叹了口气,眼神复杂道:“朕本想好好待你,却不料伤你至此。”
卫将离本能地回忆了一下,道:“我与陛下未曾交过手,何来伤我之说?”
皇帝:“????”
翁昭容咳嗽了一下,出来圆场道:“陛下,妾想皇后娘娘这连月来祸事不断,虽说妾不信邪魔之说,但也不能不敬鬼神,是否要请些高僧为娘娘祛邪祈福呢?”
卫将离很想说这都不关鬼神的事儿,基本上都是她自己作的,但一时间也不好开口。
皇帝:“有道理,皇后近日伤得太过频繁,想来有邪祟缠身。恰好母后那处近日有苦海的修行僧讲禅,朕便去借几个来。”
东楚佛道亦盛行,佛家也是半入江湖的组织。“苦海”便是东楚最负有盛名的佛家修行之地。
一听是苦海的修行僧,卫将离一阵猛咳,道:“不……不必了。”
皇帝帮忙拍着她的后背顺气,道:“为何?”
卫将离想起年轻时的斑斑劣迹,一时脸红,道:“还是莫要麻烦了,我昔日与东楚苦海佛地的大师们有些恩怨,见面未免尴尬。”
你怎么跟谁都有仇?!
饶是翁昭容很想这么说,一瞥皇帝那边,只见他眼睛发直,想来是头一次见卫将离脸红。
不知怎么地,皇帝便脱口而出——
“朕决定了,既然要为皇后驱除邪祟,朕倒是有个主意。”
卫将离见他一脸坚决,迷惑道:“什么?”
“二十日后春耕祭地,皇后定要养好身子,随朕去龙脉之地吧。”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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