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时隔半个月,那只大手再次掐住她喉咙,他靠过来,这一次桑晚真真切切瞧见他眼底堆砌的猩红愤怒,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的缘故,他手臂伤口裂开,猩红血液瞬间潮涌而出,衬的这画面更加残暴的不成样子。
“我……没有……”桑晚试图解释,只是喉咙里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进,她退。
僵持间,退无可退,脚后跟撞到什么,桑晚身子猛地后仰,跌进那张染血大床,上方,他掐着她脖子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为了和我离婚,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不是的……我没有……”桑晚难受的一阵眼眶发烫,她用力拽住掐她脖子那只手,试图解释什么,用尽了力气,一句话总算冲到了喉咙口,“我……”
“如你所愿,三天后民政局见!”
脖子上那只大手突然撤开,他手臂垂落下去,眸光低垂静静看了她几秒钟,然后径直转身。
三天后……
民政局见!
桑晚含在眼底的泪水彻底夺眶而出,到了嘴边的解释瞬间没了意义,本来啊,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心心念念等着秦歌回来,等着和他解释清楚关于那个孩子的误会,不就是为了……离婚么?
这么简单目的达成,连秦歌那边的麻烦都省掉了,不是应该高兴么?
“我的确是想离婚。”桑晚抹掉眼角潮湿坐起身,既然目的达成,那么至少这一件事情应该解释清楚,“林慕琛,夫妻一场,两件事情请你千万相信我,一是我们的确没有孩子,还有……今天这事情我的确不知情。”
她大概能够猜到李慧茹这么做出于何种目的,无非是想用一个孩子牵绊住她和林慕琛彼此……
可李慧茹一定没有想过,误打误撞,最终是她帮了‘大忙’。
“夫妻一场……”
背对着她,桑晚看不见林慕琛脸上什么表情,听见他仍旧没有温度的嗓音念过那几个字,话末一声冷笑似乎藏进了无尽嘲讽,“好一个夫妻一场!”
再有便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全然没管手臂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也没管桑晚正坐在床边看着,旁若无人的解了身上浴巾,然后将丢在一边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都弄好,甚至连领带也没忘了打。
“林慕琛,你手臂上的伤最好尽快处理一下。”即便走到这步,他手臂上的伤桑晚要说完全不担心那肯定是骗人的,“你在这里等一下,我给白川答电话,叫他来接……”
“与你何干?”
桑晚最后那个‘你’字没有出口便被他冷冰冰的四子质问截断,临走,他看她那个眼神冷的像是山脉下封存的千年寒冰般,但也只是两三秒的时间,很快他长腿跨开,半步不停的离开房间。
脚步声远去。
然后是楼底车子发动的声音……
最终彻底安静。
空气里那抹血腥味挥之不散,犹如他在。
桑晚原地静静站了会,眼眶红了又红,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克制不住的蹲下身子,抱头痛哭。
只有这一次了……
最后这一次!
————
桑晚在这房间里呆了很久,从早晨到黄昏。
哭了很久,想了很多,又乱糟糟的好像什么也没想,还是一天没有进食的胃突然抗议,剧烈疼痛来袭,她这才皱了皱眉头起身。
临走,没忘记将这房间收拾干净。
这次她没带走房子的要是,连同林慕琛给她的那张卡一块放在了床头柜上。
等她回到出租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门打开,消失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李慧茹已经坐在客厅看电视,瞧见桑晚进门,她眉头瞬间紧紧皱起,“你死到哪里去了?火烧眉毛了,你倒好,一整天给我不见人影,电话也打不通!”
桑晚将门关上,随手将钥匙摆在鞋柜上,低头换拖鞋,一整个过程安安静静没说话。
“你什么态度?!”李慧茹一下火了,“桑晚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啊?!我要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我早就……”
“您和爸爸不是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么?”桑晚心情本就不好,换好鞋子抬头没什么表情的往她那个方向看去,“我这个地方又小又简陋,我相信您即便回不了家,身上应该也不会没钱去住酒店或者另租一间房,行李您应该还没拿出来,那也不用收拾了,需要我送您去楼下吗?”
李慧茹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通话来,愣了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桑晚,你这是在赶我走?!”
女儿赶走母亲这个事情本身……很不孝。
桑晚心里很明白。
只是即便没有从前种种,只要想到夜里发生的事情,她就再难和她同一个屋檐相处下去,“是,请您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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