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第一次以这样低姿态的样子以这种恳求的语气去和别人说话,而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我已经让人在找那份证据了,并且已经有了一些线索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找到,到那个时候你再和秦歌离婚我一定不会阻拦的,亦臣,再忍一段时间好么?”
里头秦歌浑身僵硬的听着顾金生不长的一段话,她脸上表情也是僵硬的,目瞪口呆的保持着那样的姿态,心上被扯开一条偌大的口子,眼睛里明明很酸涩可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她指甲掐进肉里,真的很疼,可这样的疼在心脏剧烈的疼痛面前抵不上任何作用,她靠在墙上就连呼吸都觉得恶心。
这世界真的很脏!
什么婚姻,什么试着接受,商亦臣这个人彻彻底底都是假的,他给她的一切都是以那样的前提为理由,多好,而她彻头彻尾被人当傻子一样的骗着。
他一定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她秦歌多傻呀,他甚至不用花费任何力气去维护什么,她就傻兮兮跳进坑里义无反顾爱上这个骗局的策划者。
哦,原来这就是商亦臣始终不和她离婚的理由。
那边商亦臣始终没有说话,顾金生的声音继续响起,“我知道当时你愿意答应娶秦歌完全是因为你母亲用傅芷馨的安危来威胁你,你放心如果你答应暂时不和秦歌离婚,找着那份证据之后你和秦歌离婚娶傅芷馨进门我们也绝对赞同的。”
秦歌一口要在手指关节上口腔间瞬间弥漫起一股腥甜,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个笑话,一场接一场的骗局,一场接一场的谎言。
原来,这就是他妥协娶她的原因。
因为傅芷馨!
她胸腔间泛起一股强烈的恶心,她甚至想要大叫出声以释放压在心上那种快要将她逼疯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也从来没有这样失望过,可她不能哭不能喊,因为没有人会心疼,因为说不定又会再次迎来一场骗局。
她死死咬住手指关节身体在四四方方的更衣间里都成一片,那些和愤怒有关的秦旭紧接着肆意生长,她甚至再听不进去外面的人还说了些什么。
商亦臣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放下双腿交叠的姿势,乘着下巴和顾金生面对面,一整个过程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父亲在面前跪着哀求有什么不对,他甚至从来没有觉得这人是他的父亲!
“谁和你说过我要和秦歌离婚?”他就像一头正在小休的狮子,轻而易举的将敌人玩得精疲力尽然后以一种玩味的口吻丢出一句‘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顾金生就是他爪子下的猎物,玩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顾金生错愕的看他一眼,可他也没说过不和秦歌离婚,但顾金生明智选择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既然你将这官职看得比命都重要做儿子的当然要成全你。”他似是有些无奈,但深究之后不难发现那些无奈背后暗藏的讽刺,“怎么也改变不了我身体里头留着你的血这样的事实,所以顾金生,我不会和秦歌离婚,就当是我还了你曾经给过我一条命,还有停止你那些见鬼可笑的调查,我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和秦歌离婚,当然贪污的事情你也该少做些了,毕竟你已经没有第二个儿子可以娶一个替你顶罪的人的女儿!”
峰回路转顾金生似乎不敢相信这一瞬间所听到的,他跪在地上似乎四肢已经僵硬,他一脸的错愕落进商亦臣眼底更让人觉得讽刺极了,商亦臣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往出口方向去了。
“亦臣,你真的不会和秦歌离婚?”顾金生最后确认一遍。
商亦臣搭在门锁上的手顿住,“我为什么要离婚,因为傅芷馨?其实从头到尾你们真的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真的害怕失去的又是什么么?我当然不会和秦歌离婚,并且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在我看来你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当初让我娶了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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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里恢复成最开始的安静,商亦臣和顾金生已经离开,这里像是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一样,有宴会上的音乐声隐隐传进来,秦歌呆滞的坐在里面的更衣室里头,她蜷着身子的样子像是一个被全世界都遗忘的孩子,而她目光更是空洞到毫无生气。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是根本什么也没想,她傀儡一样乘着最后一点意识站起身,她清晰听到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她想大概是这些年来她引以为是的信仰和依赖。
商亦臣原来并不是她生命里的救赎而是一道可能永远跨不过去的劫,他撤掉她所有骄傲折断她的翅膀甚至逐渐让她丢了心,她甘之如饴过,她以为那大概可以是她呆一辈子的地方,依赖一辈子的地方。
可是原来是一个骗局,原来不过是一个拖延政策,一旦找着了那份证据,他们的婚姻就算是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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