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国家严打时期,铁蛋儿二爷爷家的拴住也撞在枪口上,被严打了一回。
原因是拴住偷了队里一把扳手,被人举报然后派出所逮了去,派出所的公安来搜拴住家,搜出几十条大毡,几十块木板,公安问拴住:“大毡和木板哪来的?”
拴住回答:“大、大、大…大毡是木匠打的,木、木、木…木板是、是、是…毡匠擀的……”
拴住本来是个结巴,被公安一吓唬就更加结巴了。一句话逗乐了一群人,连公安都忍不住笑起来。
因铁蛋儿的曾爷爷是地主,家当自然不少,虽说被抄家没收,政策平反后也还回了一部分家产。所以大毡和木板自然是自家的东西。
但是严打时期,拴住因为偷窃一把扳手被判了六个月牢狱。
在如此严打之下,从此牛放南山,刀枪入库,门不上锁,大家只管做自己的营生,安全自然有各村的民兵负责。
山丹和毛蛋儿也长大上初中、高中了,两人一直一个班,好的跟亲姐弟似的。
二娃因为念了几年书,识得几个字,在大搞水利建设时,当了水文站的技术员,管理一个新建的水库。加上爷爷也留了点家产给毛蛋儿家,毛蛋儿家的日子比铁蛋儿家要宽松一些。
两个孩子上初中时,要去离家三十里的卡拉太乡念书。山丹家没有自行车,高高大大的毛蛋儿每周都搭山丹去上学,还驮着两人的干粮,毛蛋儿也经常把自己好吃的干粮分给山丹。
学校的条件很艰苦,十几个人一个大木板通铺,每人只有一尺半的位置。取暖是碳炉子,每个宿舍都是固定份量的大碳,远远不够用。塞北的冬天常常有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门窗都被塞北的寒风吹得千疮百孔,孩子们都不敢脱了衣服睡觉。只脱掉棉鞋就钻进冰冷的被窝了。
后来有人想办法:睡觉时一人搂一两个灌开水的葡萄糖瓶子。因为每天晚自习后,开水房都会提供一个宿舍两桶开水。这样抱个热水瓶子就不会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了。
一次,山丹灌好一个先放入被窝,又灌了一个随手就丢进了被窝,只听“吧嚓”一声响,粉莲意识到——瓶子撞破了。
急急忙忙伸手去抓,不想一股锐利的疼痛传来,山丹急急忙忙抽手回来,血冒了出来。
同学们七手八脚地帮忙——收拾被窝的,处理伤口的,报告老师的……
老师赶来时,伤口已经不再出血。山丹的右手心被割开一寸长一道口子,老师拿了碘酒来消毒,她说:“真是万幸——不是割到手背,否则血管神经受伤可就麻烦了!”老师消毒包扎好,嘱咐山丹千万注意不可沾水不可以冻到,否则感染发炎或者不小心冻坏就不好治了。
草原的冬天特别的冷也特别漫长,学校的煤炭只够下晚自习后生一炉子热热房子而已,学校担心学生煤气中毒也规定晚上不许放太多碳到炉子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