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的景象让瘦子在看到第一眼的几分钟后,才能艰难地让自己的下颌回到上牙床的怀抱。
依旧是一个宽敞大厅,可和下层那种凄冷阴森的画风截然不同,这里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奢靡的原罪,岁月的侵蚀并没能毁坏这幅华贵的画卷。即便一百多米延伸到大厅尽头的驼绒地毯无可避免地脱水变硬,但是样式精美的壁炉,分列两排的贵族长桌和上面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银质餐具、青铜烛台,还有天花板上悬挂着的天使降临雕塑,双手拄剑侍立长桌之侧的骑士石像,无一不给白冷和身后的队员们带去一种落差下的恍惚。
“宴会厅?”想让荣子鑫产生大幅度的表情变化并不容易。
“不好打了啊……”白冷喃喃自语。
其他人的聚焦点根本不在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挑战上,他们的眼睛已经被那些银质餐盘和酒杯收走了,由于队长还没发话,只能一个劲地咔咔截图录像,心里早已打好和外面的兄弟吹牛B的草稿。
“呆着别动,我先去前面看看。”
白冷说完迈着步子走上地毯,注意着四周的变化。
静悄悄的,除了皮靴踩在干硬地毯上发出的沙响,一切都维持着原样。天使雕塑依然微笑,尽头画像里安静侧坐的美人也没有变得狰狞可怖。
队员们大气不敢出,看着队长为大家趟路。猴急的人到处都有,这一会儿过去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们坐不住了:“队长,咱们开整呗?”
“急什么,都放在那儿又不会跑。”荣子鑫抱着剑淡淡地开口。
白冷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走到长桌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想了想,伸手去够右手边的酒杯。
“雪岭间,冰棱上,有种思念在徜徉……”
清冽婉转的女声咏叹在他碰触到杯壁的一瞬间在耳畔响起,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抚过听众的脖颈,脸颊,最后将声音中浓郁得快要溢出的孤独放在你的心上翩然离去。
然而这里并不是歌剧院,即使是白冷这颗大心脏也忍不住地毛孔竖立,大腿不受控制地猛然发力带着身体远离那个诡异的杯子,名贵靠椅被带翻在地,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终成一堆烂木。
所有人都被白冷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荣子鑫急忙上前相助,却被白冷喝止。
“树上的,寒号鸟,你在唱着什么歌?是否也觉得佳音难得?”
“我的牵挂,像棵树,在凄风苦雨中驻足。”
“河水,不停流,但这迷途,何处是归宿?”
“雪还在下,还在下,不知你,能否见这难解的因数?”
后半段的吟唱回荡在整个大厅,余音绕梁,可这突如其来的歌剧带给众人的除了惊吓,还有惊恐。瘦子两股战战,缩在尼古拉斯后面不停地叨叨着:“满天神佛,道法无常,急急如律令,安吧尼呗美吽……”
一曲终了,开怪前置达成。六座骑士石像底座轰然揭开,里面走出了六位铠甲加身,手持剑盾的干尸骑士。
“尼玛直接点不行吗?非得整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当前戏。”亨利拔出武器准备战斗,身体已经前冲了,结果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他一个趔趄摔在地砖上。
白冷用尽全力一脚踹上左边的长桌,上面的珍贵物件哗啦啦地洒了一地,在玩家们响彻天际的绝望哀嚎中化为齑粉。
“都是假的,三人一组准备战斗!”
队员们炸了:“为了我们的银子!”
“打死这些个龟孙!”
然而输出不能光靠吼,第二关的难度相比之前呈现指数上升趋势。白冷亲身体验了干尸骑士的力量之后连忙高呼:“退一下,别跟他们接触!”
好像有点晚了,在陪葬堆里挖出一带银币的皮盾哥没能延续自己的好运气,手里的木棍还没碰到干尸骑士一根毛,就被对方连人带盾地地划开了一个口子。
第一个重伤者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在和各自的目标交手一次后也纷纷倒在了地上。亨利大吼着绕到一个干尸骑士的背后用力劈砍,可能是人家的铠甲年久失修的缘故,这一下效果还不错,至少让他露出了脱水发黑的肌肉组织。
还没来得及高兴,干尸骑士蓝幽幽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反身一剑捅向他的腹部。
亨利试图收缩自己肚皮上每一颗脂肪粒进行闪避,可是这不是演习他也不会铁布衫,旧力未去的僵直在毫秒级的战斗中往往都是致命的。
一把大剑磕偏了骑士剑的进攻路径,荣子鑫毫不含糊地将冷汗淋漓的亨利撞开,顺势架住干尸骑士一记照头劈斩,马步扎起,腰身发力,【旋身斩】发动!
干尸骑士的头盔飞出了十米之外,糜烂的声带颤动出干涩的怒吼。
其他人见势不妙立刻按照白冷的指示停止攻击,小火车又呜呜地开了起来。林玥知道现在不是该输出的时候,明智地转换身份充当起临时医务兵,把受重伤的几个人脱离了胶着的战场。
另一边白冷带着浑身的不痛快迎战骑士队长,这家伙身高接近两米,不像其他干尸骑士有盾牌护身,他一把巨剑挥舞如飞,所到之处木屑纷飞砖石崩裂。面对这只旋转的铁陀螺白冷只得一退再退,手里的武器不论是强度还是长度都不够一合之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