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说到合作
在蓝北,拾荒的人都能说句仰望星空之类的话,可是那样宏大的世界观,容遂并没有在心中建立。
而且,蓝北的名言“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句话本来是指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后来已越来越多地被人用来解释超越个人之上的群体之间的关系。
可是,容遂是怀疑的。因为这意味着只要多人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个稳定的组织结构,就可以的抛弃个人固有的价值观,没有道义也没有品德,只知道追逐利益。
而明明是为了稳定和强大才组合在一起的人们,由此而建立的却是为了利益可以随时打破的关系,既没有承诺也没有背信,只有利益是否足够。
如此,那么争战、吞噬、欺凌、压榨以及冷漠和坐视死亡与悲剧的发生便再没有一丝奇怪了。
甚至是人与人之间,私人之间也变成了利益的争战,这分明是深度的扭曲!
虽然彼岸族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壮态而选择与魔族合作和背离,可是这对容遂来说已经太过了。如果没有启族了解一些魔族的秘辛,他们是否还会坦诚相告曾拜服在魔族脚下,为其作看守若许年一事?
容遂默默无语,一杯一杯地饮着果酒,她想象不出抛弃人的本质的人格是什么样子,因此从来也不认为自己能代表任何群体作任何决定,或许她闭紧嘴巴是最明智的。
明月清辉,香甜的微风透过窗纱和门帘吹了进来。
这个独占一个时空线的瓜洲城果然是彼岸族倾注心血的所在,蓝南的沙漠中便有绿洲夜温差也还是不小的。
而这个瓜洲城只是凉到宜人的温度,一点也不冷,可见在植被和水土涵养上花了多少功夫。
美丽的女招待,或者说明显另有身份的彼岸族女郎不时补些酒水瓜果。如此凉夜,如果再有人在月下轻歌曼舞便真是一场夜宴了。
可是,如同容遂沉默了一样,蓝南蓝北的诸人,甚至彼岸族的三人一时都没有再开口。
彼岸族的三个主事人也并不催促,他们了解人类,这种时候,这种要求人类是无法拒绝的,面对压倒性的强敌,即使不能多一个朋友,人类也绝不会再为自己制造敌人。
一时无言反而意味着都在认真考虑。
果然,彼岸族女郎又上了一轮细点之后,木坤沉声问道,“如何才算是合作?”
彼岸族的大胡子首领一笑,“我族不再管魔族设下的恐惧诱发装置,并可随时分享我族获知的消息,只要人类保证以后不再清算我族曾与魔族合作一事即可。”
这个条件一点都不诱人,甚至算起来也并没有必要。
如果彼岸族只是呆在自己复制的时空,按他们以往的方式继续藏匿又何需管人类世界的谅解与不谅解呢?
哪怕现在这个城市已经被他们发现,只要把当下的时空再复制一次,便又可以重新隐藏在无穷的时空之中。
谁还能一点一点地从茫茫时空之海中,找到比一滴水更小的一段小小时空?
“人类的想法,似乎对于彼岸族并不重要吧。”启族前来带路的女郎轻笑着说。
说起来,还是启族主动接触了人类才有这一端事吧,看来彼岸族也了解到不能和启族轻易敌对,不然没准就悄悄灭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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