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几乎没有过多思量,也没再做耽误,就这般径直掉头离开走人。
他谁都没有再见,更没有再回自己的洞府,反正所有的家当向来都是随身带着,趁着现在宗门根本没有人有闲工夫关注他,便像往常临时有事出个门一般踏踏实实、不紧不慢地走了。
出山门之际,负责看守的弟子见到江文根本连问都没有多问一个字,唯独山门处的留影石简单照了江文一个离开的身影而已。
凌仙门每天进进出出的门内弟子并不少,若是普通低阶弟子进出,或者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宗门、对于当日负责看守值勤的弟子而言明显陌生的面孔,那还需要停下来额外询问登记一番。
但江文这些日子时常进出,且又是元婴境这等重要的内门身份,熟门熟路出入自然没谁再多事拦人盘问,就这般顺顺利利地如同往常出去溜一圈般走了。
他跟张安然不同,压根无需明确而正式地脱离一个门派,毕竟他也没什么公道需讨,更不可能再从宗门处讨到补偿与好处。
西南边陲这种地方还是太过狭小,小到这里的修士一个个眼界心境也同样跟着受制,呆在这样的地方太久,连他自己的未来也将一眼可见尽头。
……
钟离带着人进了宗门传送阵,很快准备妥当后,传送阵白光闪烁,转眼之眼他们便消失在传送阵中。
随着玉锦的正式离开,整个凌仙门的势都在无形之中不再那般紧崩。
同样也没有人看到,玉锦进入传送阵前,她的识海之中,有一道淡淡的白气飘了出来,出来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情况,便是五识被封的玉锦自己都不知晓,押送她的钟离师兄以及其他人更加没谁察觉。
唯独这会儿还在听着牧掌门同其他凌仙门长老们一并掰扯的张依依,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内立马察觉。
几个月前,张依依便在玉锦身上做了手脚,为的便是时刻监察玉锦身上神奇的人造夺运之体。
只不过之前那么久一直都毫无特殊动静,等了好几个月,如今终于又有了新的进展,只需等着最新锁定的目标那方再有动作。
她面上不显,但心中倒是愈发的期待了起来,至于玉锦进不进永沉之地对她来说影响并不大,反正真正重要的是那弄出夺运之体的幕后之人,不是玉锦这么个区区载体。
加之她在玉锦身上养的引已成,便是下一刻玉锦立马死了,安然那些年曾被夺走的气运,也会慢慢自行返回,不是说死了所有的账就真的能一了百了的。
最终牧掌门代表整个凌仙宗补偿了张安然不少好东西,而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个极为珍贵的名额,其他东西在这个名额对比下,瞬间都成了陪衬。
显然,张安然也是极其满意,面上神情显说不显,可当张依依看过去时,她主动微微点了点了点头,表示了没有意见。
如此一来,既然张安然自己都满意了,张依依当然也没打算贪得无无厌、得寸进尺。
主要的当罚者已经罚过,而满满一大笔的赔偿也算是抵清了凌仙宗其他人对于张安然或落井下石,或助纣为虐的种种行径。
自此张安然与凌仙门再无瓜葛,这场所因果到此为止。
亲自送走上神与张安然后,牧掌门几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再抬眼发现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姚南生竟是神色为难,想要替那玉锦求情,顿时整个人都气笑了。
“姚南生,你是不是当上神是傻的?她若没有把握确认你那小徒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觉得她们会走得如此痛快?”
牧掌门也不知道玉锦到底在姚南生身上下了什么药,却是让这个曾经脑子明明很是正常的宗门天才短短几十年间竟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先不论玉锦做过些什么,单是夺运之体这一桩,无论真假都留不得。
姚南生不担心被玉锦祸害,可他还怕那个女人将整个凌仙门给祸害掉了。
他并不认为上神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且事实上玉锦曾经的种种举动做派也不是无迹可查。
一个是资质悟性最开始明显很是一般的人,在一次又一次对上张安然这样的天才弟子后,不仅从没吃过任何的亏,而且张安然总能莫明其妙栽在晚辈手里倒霉透顶。
偏偏每一回张安然倒霉之后,玉锦又都能运气逆天般地得各种各样大机缘大好处,修为更是像吃了仙丹般飞速上升不断突破。
若说这两者之间没有因果关联,他是一点儿都不相信,只不过宗门弟子之间明争暗斗各凭手段本就正常,再加上姚南生对于玉锦明显的偏护,他这个掌门更是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而出面插手。
直到最后一次张安然竟被逼得主动跳了永沉之地,这个明明被玉锦一路莫名压制倒霉得离奇的张安然,竟然没有死在永沉之地,而是凭着一己之力奇迹般的回到了神域。
在那之后,牧掌门彻底意识到张安然未来价值有多么令人期待,只可惜他才刚刚有所打算,却不想人家的造化来得如此之快,转眼间便彻底与凌仙门再无瓜葛。
“你是说,玉锦、玉锦现在已经进了永沉之地?”
姚南生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一阵空白,他总觉得一切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玉锦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张安然更不应该是现在这般,最主要的是他自己瞬间觉得前路迷茫。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对,怎么会这样?”
姚南生又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特别特别重要的东西,不仅是玉锦,更是关于自己最最重要的东西,就在这一刻自己的未来仿佛通通再无可能。
“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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