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仪最初的主意,是让她魂穿。说魂穿省事儿,而且有父母家人照应,省心省事儿。
还说他已经为她找好了原身,是鼎盛之家的尊贵千金,她过去了绝对不会吃苦。
她一听魂穿就摇头:“魂穿么,无非是机缘巧合,没什么技术含量。而且,顶着别人的壳子过自己的日子,日日纠结于我是谁,我一定会精神分裂的。”
她一向讨厌魂穿。
人家古人原本活得好好的,你一个现代人闲来无事决定到此一游了,人家就活该倒霉了,必须麻利地死开让位了,这跟谋财害命的强盗有什么区别?
人家是有父母亲人的啊,有喜怒爱恨的啊,是真实地活过的啊。结果,就因为你要穿越,就把这一切全否定了。人家活着的全部意义,就变成了为你养肉身了。
你问过人家的意见么?想过人家的感受么?你是上帝么,凭什么主宰人家的命运?
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你穿与不穿,他们都原本命该如此,何故说出这番话来?”乔之仪自认一向了解她,此时却惊得目瞪口呆。
她嗤笑一声:“原本命该如此么?”
真实的历史她不知道,但那些前辈们的自传里,古人原本都活得好好的,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夫妻恩爱,怎么看都不会走上史书中的绝路。
所有的改变,都是从被穿越者附体后开始的。古人不知所谓,只觉得这人昏迷一场后,就变得不能认识了。然后,其他人在他或者她的带动下,跟着都变了性子,具体为:父子之间勾心斗角,兄弟之间你死我活,夫妻更是离心离德……总之,一切都变了。
然后,一个二个都撒着欢儿地往史书中记载的作死的路上狂奔而去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穿越者们,看着国破城倾,血流成河,轻飘飘地感叹一声:“原来历史真的不可改变!”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球了!
“是既定的命运,还是穿越者作的孽?”她冷笑数声。
乔之仪很少见她如此激动,一怔之下,回过神来后,觉得她似乎颇具圣母白莲花的气质,以前倒真没看出来。
这圣母白莲花,活在和平年代很好,是感动XX的最佳人选。可到了万恶的封建社会,怕只能做炮灰,真正的被秒得渣都不剩。
乔之仪不由很是担心。
而且,若依了她,他筹谋已久的计划未免要落空,要从新计议却是桩大麻烦。但这话绝不能对她明说,若说了乔之仪沉吟不语,若说了,她改变了主意,自己多年心思岂不是要落空?
他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魂穿的确是讲究机缘巧合,但绝非你所说的没技术含量。要知这机缘巧合四字,若是天意固然简单,若要人为,却最是难得。于技术手段上,要求也更高。至于你为原身所作的考虑,她原本命运如此,与你并无半分关系。但你有此心,我想,她若有知,应该也很安慰。”
说到“安慰”二字,他自己却也心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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