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敏之的娘,却摆明了是要自己的命,她看似病弱,下手可真是快狠准
当时她不过是情急,若真回过神来了,身为国公之母,要她的命,还不是小菜一碟,甚至都用不着亲自动手
春四娘不敢想下去了。
无论如何,她须得迅迅离开这是非之地,春玉娘也好武敏之的娘也好,都是她命中的扫把星,须得远远地离开她们,这辈子永不再见才好。
不管这李三郎的话是真是假,不管他意欲何为,至少他表现出了他的善意。这点善意,平日也许算不得什么,现在却很有可能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迅速打定主意定要抓住这根稻草。
她为李三郎添了些茶,直接了当道:“不瞒三郎,我近日确实遇上了些蹊跷事,正想不明白,还望三郎不吝赐教。”
李三郎颔首道:“四娘客气。”
“三郎可知我今晚去了何处?”春四娘试探道。
李三郎道:“若没猜错,当是周国公府上。”
李三郎这话一出,春四娘顿时变了脸色。
若说在这之前,她对李三郎还有所怀疑,觉得他有可能是闲极无聊拿她消谴的,此刻却是疑虑全消。不管他的目的如何,如今看来,他确实知晓一些事情。
“想来三郎已经知道,我在国公府所遇何事了?”她紧盯着他问道。
“不是李某危言耸听,四娘只怕已经惹祸上身。”李三郎说得很笃定,“如若不慎,恐危及性命。李某认为,以四娘的聪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否则,四娘今日断不会去而复返。”
春四娘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霍然起身,颤声喝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李三郎神色不变,依然淡笑道:“李某早已说得明白,李某姓李,排行第三……”
“好一个李三郎!我姑且信你姓李。但你是否应该说清楚,你究竟何名?何字?何方人氏?家住何处?府上都有何人?”春四娘一迭声问道。
春四娘咄咄逼人,李三郎却依然温和:“我早说过,我对四娘并无恶意,四娘莫非不信我?”
春四娘瞪了他道:“并非我不信三郎。只是事关重大,三郎若不能坦诚相待,让我如何能信你?”
李三郎轻叹一声:“原来四娘信的,并非李某这个人,而是附加于李某身上的那些名啊字啊的无谓之物。”
春四娘毫不松口:“生死攸关,不敢大意,望三郎见谅。”
李三郎点头道:“李某明白。只是,四娘既不相信李某,就能相信李甲李乙了么?我若胡乱掐个名字,四娘又如何查证?若不能查证,是信还是不信?”
春四娘被他问得怔住了。
“李某既能信四娘,四娘为何就不能信李某呢?”李三郎虽然依然语气温和,话中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春四娘与李三郎,不过是彼此彼此。李某既未追问四娘姓甚名谁,四娘又何苦执着?
春四娘一时语塞。
李三郎不再说话,而是微笑着吃起了茶。
春四娘转着手里的茶盏,沉吟半日。抬眸时,眼中已有了盈盈的泪光:“是我唐突,只是,情势所迫,我又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女子,难免失了分寸,还望三郎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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