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八娘并未说谎,春四娘能有这际遇,的确是因为郑国夫人的一封信。【零↑九△小↓說△網】
当日郑国夫人郑重地交给杨八娘一封信,再三叮嘱她说,若她走后,大郎一切安好,便将这封信烧掉,万不可与任何人提起。若有任何不妥……郑国夫人紧紧地捏着那封信,似乎要捏出水来,犹豫再犹豫,又加了句,到了紧要关头……
杨八娘不知道郑国夫人所说的紧要关头,与自己所想的是否一致。看郑国夫人形容枯槁一脸忧色,又不忍心追问。怕引起郑国夫人伤心,更添了病势。
正为难间,郑国夫人将信塞入了她手中,往后一靠,闭上眼睛说了最后一句:“到性命攸关的紧要关头,便将这信交与老夫人。”
郑国夫人病逝后,杨八娘与武敏之一道,护送荣国夫人的灵柩去了昭陵。武敏之学着和尚辟谷以表孝心,开始她并未觉得不妥,只感叹大郎孝心可鉴,夫人泉下有知,必然欢喜。
及至荣国夫人来了昭陵,武敏之仍不肯进食,且对荣国夫人不理不睬不闻不问,杨八娘便不敢大意了。
思忖一夜后,便将信呈给了荣国夫人。
荣国夫人一听还有这事儿,先斥了杨八娘一句:“糊涂,这么重要的事儿,为何拖到此时才说?”
转头又骂杨氏:“素日瞧着你是个聪明的,八娘上了年纪尚可理解,你年纪轻轻,谁想到你竟比八娘更糊涂。既知这事儿,为何不一早就告诉我?你与敏之成亲多年,他究竟有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狠心要他吃这般苦头?”
杨氏也是今日才知这事儿,心里委屈,却也不敢分辩。杨八娘有心为她辩解一句,陪着小心道:“是老奴愚钝……”
荣国夫人恨恨地道:“你不用替她说话,就算她不知情,却也脱不了干系。她本是敏之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么重要的信,顺娘偏交给了你,不交给她,总有个缘故。”
说完不再理二人,急急拆开信看了。奇怪的是,看完之后,她脸上神色非但未见轻松,反倒更为凝重了。
荣国夫人到底是荣国夫人,比郑国夫人爽快多了,很快便作了决定,找来魄渊问明情况后,便让杨八娘回了长安,要她务必将郑国夫人信中所说之人,以最快的迅速接至昭陵。
郑国夫人信中所说之人,自然就是春四娘了。
郑国夫人一片慈母心肠,怕自己走后儿子一时难以接受,做出糊涂事儿。想着儿子既能将春四娘领至自己面前冒充月娘,总有些情份在里面。【零↑九△小↓說△網】儿子一向疼月娘,他认了这个冒牌,她的话,或许儿子倒能听上几句。她又瞧着春四娘是个伶俐的,若能劝着儿子打开多年来的心结,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月娘不只是儿子的心结,也是二圣的心结,将春四娘领至儿子身边,后果如何,郑国夫人实在不敢去想。她虽爱子心切,不到万不得已,倒真希望春四娘永远消失,至少,从儿子身边消失。
现在,春四娘的任务是将武敏之诓出禅房。当然,要直着诓出去,还要他心甘情愿,永远打消以身殉母的念头。
若有什么不好,比如身上多了个疤,或者小心肝受了伤害留下了阴影,都是要唯她是问的。
不然倒简单了,照春四娘的意思,先砸开门,再抡张凳子或者一盏烛台,照武敏之后脑勺砸将下去,待他瘫软在地,死狗一样拖出去就是。
岂不天下太平大家省事?
可看武敏之老婆的样子,她若真敢这样做,只怕会让她先血溅当地。
春四娘暗叹一声,万恶的封建社会!
天上果然不会凭白掉馅饼,哪怕你是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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