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八娘笑道:“明文学是难得的明白人。只是,这里虽不是国公府,别人看到的,到底是国公府的颜面。”
她转头吩咐身后的婢子:“夏荷子矜,还不赶紧上前伺候。”
夏荷与子矜异口同声应了声“是”,一个便上前执起了茶盏,为明文学斟了盏茶,另一个跪坐在一边,煮起了茶来。
明文学看她们这样子,显然是不打算走了。子矜他不认识,夏荷是杨老夫人身边的什么人,却是清楚的。
他心里暗暗叹气,杨老夫人竟派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过来伺候武如月,看样子是极看重她的。只是这份看重,不知道武如月是否消受得了。
又想,这来得未免也太是时候了。面上却很客气地推辞道:“不敢不敢,明某有个怪脾气,总觉着这茶,要自己煮的饮着才香。望八娘见谅。”
杨八娘也不坚持,转头对夏荷与子矜道:“明文学既这么说了,这里用不着你们了。不如去里面,找初一问问,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明文学笑得:“八娘来得不巧,初一那丫头累了一宿兼半日。方才国公离开时,明某听他吩咐初一,趁病患睡着了,正好去歇息一会子。八娘也知道,国公一向怜下,只怕此时,初一那丫头与病患,都睡得正香。八娘不如自去寻国公的好。”
杨八娘望着明文学,抿嘴笑道:“明文学说得对,是老奴糊涂了。正要问明文学,不知那位武娘子如何了?”
不待明文学回答,她又道:“明文学有所不知,这位武娘子予老夫人有大恩。听说她罹患风寒高热不退,老夫人急得什么似的。若不是老奴死命拦着,立马便要赶过来看望武娘子。老夫人的身子,明文学你也知道,自夫人走后,便一日不如一日。大夫说要静养,偏国公前几日又出了些事儿。好容易国公好了,这武娘子又病了。唉,老夫人心善,武娘子虽然不是老夫人的什么人,到底于老夫人有恩。老夫人……哪里静养得了?”
明文学由衷地感叹道:“老夫人真是……菩萨心肠。请八娘转告老夫人,病人……那位武娘子,体温已经正常,并无大碍了。静养两三日,便会痊愈了。还请老夫少人不要担心,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正理。”
杨八娘含笑问明文学:“老奴可以进去看看武娘子吗?老奴受夫人所托,总要看上一眼,才好回去交差。再说了,武娘子是老奴亲自接到昭陵来的,不瞒明文学,老奴一见她,便很是喜欢。听说她病了,老奴心里急得呀,只可惜脱不开身。不过,便不是老夫人安排,今日老奴也会走这一趟。不亲眼看看她,老奴这心,无论如何放不下来。”
明文学点头道:“难得八娘待这位武娘子一片真心,明某怎敢阻拦?只是武娘子确是需要静养,况且闹了一宿并好几个时辰,才刚闭上眼……”
杨八娘涵养再好,再明文学一味推托,也有些恼了。
“明文学放心,”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老奴不让明文学为难,还希望明文学也不要让老奴为难。老奴年纪一大把了,虽然愚笨,先后跟着夫人老夫人,也学了些眉高眼低,不是那不知轻重之人。老奴只是看两眼就走,绝不打扰武娘子休息。不然老夫人若细问起来,老奴怎么说呢?难不成还要请明文学去老夫人面前回话么?”
明文学倒不恼:“多年不见,没想到八娘还是这爽利脾气,竟不能等到明某把话说完么?明某并非不让八娘见武娘子,武娘子虽要静养,但只八娘一人,倒也无碍。只是,人若多了,只怕便有影响了。”他望了一眼夏荷与子矜。
扬八娘果然爽利:“老夫人听说武娘子病了,身边除了初一,又没什么得力的人。老夫人担心人手不够,误了武娘子,故而拨了夏荷与子矜过来照顾。明文学说得对,这事儿还得等国公回来再说。不过国公一向孝顺,定不会逆了老夫人的一片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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