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然欣慰的发现陆陌寒对于走路姿态的学习并未有强烈的反抗,只是常常会不耐烦,断断续续几天下来,倒也有不少进步。
常言道,人靠衣裳马靠鞍,洛长然认为,陆陌寒之所以看起来形象不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衣裳的缘故。
嫁进陆府以来,甚至上辈子的十年记忆中,他一直穿着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袍子,松散邋遢,一年四季未见换过,也不知是所有服饰都是那样,还是从未换洗过。
注意到这个问题后,洛长然紧接着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异味,再也按捺不住将他改头换面的心。
请裁缝来还要再寻时间挑选布料,颇费时间,洛长然决定直接带他去布店。
刚好这几日天气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打定主意后他们于翌日一大早出了门。
逐月害怕陆陌寒,便与车夫坐在外面,马车里空间很大,陆陌寒自一上来便惊奇的四下打量,像是从未坐过的样子,路面不平偶有颠簸,他每次都会警惕的弹起来,身量本就高大,头撞在车顶上,疼得龇牙咧嘴,颇是好笑。
陆府离街市太远,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才到,马车直接停在了布店前,逐月撩开帘子,准备去扶洛长然,却被先一步钻出来的陆陌寒惊得后退了几步。
他跳下马车,倒没有忘记洛长然,回身直愣愣的瞅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不下来。
洛长然也看他,不见他有帮忙的意思,只好求救的看向逐月。
逐月小心翼翼的越过他,放下轿凳,搀扶着洛长然下来。
往前走了两步,不见陆陌寒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他手里拿着那轿凳,翻来覆去的瞧。
洛长然没好气的叫他,他这才放下手中东西慢腾腾过来。
以前在洛府时,穿衣用具都有严格规定,府里有专门的人负责按季缝制新衣,洛长然虽是庶女,但好歹出身侯府,衣食上比不上嫡女,可也从未差过。嫁到陆府之后因为种种原因,衣裙都是自己请人来做,上一世时常常光顾这家店,与掌柜的也算熟识,对他的手艺放心。
逐月却是不知她为何放着大的缎庄不去,跑来这么家小店,问她她也不好好说,随口敷衍了两句。
洛长然自然不能告诉她实话,其实上一世发现这家店还是因为沈初,这店的位置与沈府离得不远,沈初大婚时她痛不欲生,偷偷从陆府跑出来,不敢到沈府去看,便失魂落魄的在周围转悠,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之后常常以做衣裳为由过来,期待能与他偶遇,但整整十年,一次也没遇到过,当时觉得有缘无分黯然神伤,现在想来,上天早早就给了自己答案,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掌柜的是个矮胖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慈眉善目,大腹便便,坐在柜台前算账,见有人进来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上来。
“客官,买布还是做衣裳?小店有新进的上好布料,里面请……”
洛长然看了他一眼,模样未见什么变化,看来之后几年保养的不错。熟门熟路的走到里间,扫视了一圈,视线定在一匹橙色锦缎上。
她偏爱暖色调,服饰大多都是明亮的颜色,而陆陌寒凶煞冷厉,从内而外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更适合清冷的颜色,但洛长然就是想让他改变,变得温暖起来。
逐月见她挪不开眼,笑着道:“姑娘喜欢便买下来吧,正好快入冬了,做件襦裙穿看着都暖和。”
“恩,”洛长然含笑点头,朝掌柜的一指,“就那匹吧,”然后看向陆陌寒,“给他做。”
逐月,“……”
掌柜的欲言又止,手脚麻利的取下锦缎,想要帮陆陌寒量体裁衣,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得不敢近前。
洛长然只得自己来,他没有拒绝,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她手中的尺子。
逐月期期艾艾的建议她换个颜色,洛长然不为所动,量完之后终究是有些忐忑,又灰色、玄色各挑了一匹,细心的交代好款式样式,付了定金。
掌柜的拍着胸脯保证三日内做好送到,一听逐月所说府邸,这才意识到他们的身份,主要是陆陌寒的身份,面上惊惧之色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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