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蔻的样子无比正经,绝不像是在开玩笑,实际上她也从来不开玩笑,她高贵的身份和尊崇的地位决定她不用开玩笑取悦他人,也无需让人见识她平易近人的一面。因为丰蔻就是丰耀国之根基的象征,这位貌若画中仕女的女人,动可率领千骑杀退敌国百万大军,静可伏案于国事日理万机,什么英明神武的先皇丰世都,尚武的大皇子丰御疆,崇文的二皇子丰御道,温润的三皇子丰御仓,在她面前一秒变废柴。
连白发苍苍的宰相欧仲端在丰蔻的背影下都无法抬起头,更别说那资历和智商都远在欧仲端之下的一众朝臣。
我常常想,丰蔻要是暴毙怎么办?
丰蔻权倾朝野,效忠过三代君王,却至今没有留下一个子嗣,别说子嗣,她就连夫君都没有,如果说她瞧不上丰耀国任何一名男子,那每隔一年便会来提亲的伏辉国大皇子她竟也瞧不上么?
伏云泱可是丰耀国所有未婚女子的男神,风神俊朗,端方如玉,这样的男子难道不是世间独一么?
丰蔻对他竟然也不动心?
就算无法找到精神共鸣者,生理上……
据崔德全的八卦显示,丰蔻从未召幸过任何一名男子,就连好心的妃嫔送去唱曲杂耍的男伶都被丰蔻客客气气地请出了王府。
这样的女人,大概和独孤求败同出一脉。
这是我扫遍了丰蔻所有的资料后得出的结论,我和丰蔻,根本就是不对盘的两种类型。如果我还在雾霾漫天的21世纪,面对丰蔻这样的职场白骨精,我仍然是浑浑噩噩而且无力反抗的小白领丰菀娆,我只能含恨成为她垫脚的鹅卵石,但是现在,我是丰耀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任凭丰蔻本事大过如来佛祖,也悖不过我是君,她是臣的天道纲常。
所以现在我可以胆大心细地把她的手挪开,正色道:“爱卿你多虑了,我……朕的身体很好。”
丰蔻的脸上居然浮现一丝古怪的表情,看着我隔了好久才说:“皇上,你没事吧?”
我说:“我有什么事?”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丰菀娆生前是什么性格,但是跟着废妃母亲那么久,不在冷宫里变态,就在冷宫里自杀,既然丰菀娆还活着,估计性格也有那么些扭曲。
丰蔻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说道:“你唤我爱卿?”
我觉得奇怪:“我不应该这么称呼你么?”
丰蔻笑得春风和煦:“当然不是,只不过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在薄翠宫见到你时你是如何把我赶出来。”
好你个丰蔻,看压不住我,就要爆料丰菀娆的丑事么?
丰蔻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转,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摸摸我的脸,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然而丰蔻过于认真的眼神仿佛一道桎梏,我根本不能随便动来动去。
我只好问:“我拿凳子砸你了么?”丰菀娆怎么没有想到用这一招对付这个无礼的女人呢?
丰蔻摇头,思俘一阵,这才扬起眉毛说道:“你写了一首诗,然后折成蟾蜍扔到我身上。”
我大窘,我会写诗?
“我不记得了。”我倒下来,重新翻了个身,不再看丰蔻。丰蔻的眼神让我毛骨悚然,潜意识里我似乎能感受得到她和丰菀娆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寡淡如水的,折纸赶人什么的,根本
就是打情骂俏好吗。
丰蔻站起身,慢慢朝前踱了几步,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每日与你书信来往的人多如牛毛,我那一封,大概只是八尺宣纸的边角。”
是啊,零碎到只够折只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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