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兰博夜竟然没事人一样尊敬地称呼丰蔻为长公主。
在我的记忆里,兰博夜除了调笑般地称呼我为皇帝之外,再没有任何表达敬意的方式。
这着实让我……
算了,我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兰博夜会不会把我现在境况汇报给丰蔻。
我靠着铁栅栏,看了兰博夜一眼,问道:“你今年有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一间大宅子,一处庄园,或者一官半职什么的?”
兰博夜笑笑:“想收买我?”
我沉住气:“不行么?”
兰博夜摇摇头:“皇上,虽然我只是一个家奴,但是家奴也有家奴的原则,我必须服从我的主人。皇上既然把我赐给长公主,想来应该不会违背初衷。”
我说道:“你本是王侯之后,想要恢复身份,重兴祖业也是可以的。”
兰博夜继续摇头:“不,南郡王府并不是我所期望。”
世界上怎么会有兰博夜这样怎么讲也讲不听的石头?不要自由,不要钱,不要房子,甚至连祖宗都不要了。
之前不是还为了祖宗豁出命去和我不共戴天吗,怎么现在就像被少林寺方丈洗脑了一般清心寡欲?
难道是丰蔻?
丰蔻会对人施展遗忘术么?
“皇上,”兰博夜突然凑近我,勾起嘴角道,“有些事,你想躲也躲不了。”
“你什么意思?”我听得毛骨悚然,不敢再往下想。
兰博夜潇洒地把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抹了抹嘴角,站起身道:“好了,你休息吧,我要走了。”
“你去哪儿?”我疑惑,兰博夜果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兰博夜蹲下来,递给我一把折扇,说道:“明天要是见到明家小姐,就把这个交给她,她见了自然会对你网开一面。”
我大惊,然而还未来及得及问清楚,兰博夜已经翩然离开。
我展开手里的折扇,白色扇面上有一只桃花,一匹战马,几片雪花。
除此之外,没有落款,也没有字。
好奇怪,明家小姐会稀罕这件东西么?
死马当活马医,兰博夜如果只是想要戏弄我,应该不会特意扮成狱卒这么无聊。
想到这里,我忽然放心了一点,把折扇放在手边,歪了歪身子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明员外陪着县太爷来探监,随行的还有一位周身素纱的女子,她眼神清冽,如浮光掠影般在我身上一闪便飘过了,她正是把绣球抛给我的明夕颜小姐。
我按照兰博夜吩咐的,趁空隙把折扇递给明夕颜,明夕颜接过去,刚展开看了一个角,便急急地俯下身,凑近我悄声问道:“你从哪里拿到的?”
我看了看明夕颜:“你认识这扇子的主人。”
明夕颜半天没有回话,只捏着扇子来回摩挲,待明员外和县太爷转过来的时候便说道:“父亲,这位公子许是无心,我不愿再追究了。”
明员外睁大眼睛:“那这亲你跟谁结。”
明夕颜平心静气道:“我既然答应了父亲要成亲那就一定会成亲,只是命定之人不是这位公子而已。”
一把折扇真的有这么大功效吗,前一秒还想把我碎尸万段的明员外竟然主动向县太爷赔不是,外加一整箱礼物,总算把这案子了解,而我,也被顺利送出了大牢。而让我最奇怪的是,回宫的路异常顺利,不仅没有侍卫阻拦,连一贯婆婆妈妈的嬷嬷们也不见了踪影。
整座丰耀帝宫,真的觉察到皇帝曾消失一整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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