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接下来,就是等待判决的时刻。叶程珥心中忐忑,抬眼偷偷打量,却见季洛珏目光似箭“刷”地投射过来。
“喝醉了在说梦话是吧?听起来倒比平时逻辑还清晰。那是不是以后交代工作前应该先灌你喝两杯酒,办事效率还更高?”
季大小姐毫不留情一番讥笑,让叶程珥脸颊发烫,更加不敢抬头了。可随后,季夫人的谆谆教诲再次从脑海浮现,及时阻止了心底下意识升起的怯意。
“我……我也是不得已,谁让你平时从来不肯听我说话!”
季洛珏脸上写着清晰易见的不可思议:“所以是怪我喽?”
“也……不是怪你……”
“该说的都说完了吧?”
“啊?”叶程珥有点懵,随后就见季大小姐藕臂轻抬直指房门,毫不客气道:“出去!”
叶程珥脖颈一梗,干脆借着酒劲儿耍无赖:“你先说原不原谅我!”
“呵,”季大小姐怒极反笑:“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
“想知道答案是吧?好。我清清楚楚告诉你:不原谅,也不接受!现在能安心走了吧?”
安心?能安得了才怪!叶程珥愣了,满脸都是浓浓的伤心和失望,看得眼前的人都开始有了一些不忍心。
本以为话已经说的这么绝,她总该死心离开了吧,哪曾想,不过才垂头丧气了半分钟都不到,叶程珥随即开口,就又是一番豪言壮语。
“那好,今晚不说到你原谅我,我坚决不走!”
呵,这是要鸠占鹊巢啊!不过让人不得不承认的是,一旦眼前这只鸠真卯足了劲想杠,自己这只鹊除了自认倒霉,好像也确实没其他办法。只是,季洛珏心中不免奇怪:她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大勇气,竟敢跟自己硬碰硬,难道是喝了酒的缘故?
任季大小姐想破了头,也不会猜到一切都是自己亲妈的“功劳”,但她也懒得去想,你不走是吧?好,我走!惹不起,难道本小姐还躲不起吗?!
她毫不犹豫起身下床,叶程珥微怔,片刻才想到要去阻止。可她显然已经忘了,此刻自己正栖居床沿。伸出双臂不管不顾去扯转身欲走的人,却不想被对方抬手一挥,本来因为跪姿就不稳的身体,前后摇晃了几下,终于不负众望—“啪”的一声狠狠摔到了地上。
季洛珏听到动静心里一惊,几乎下意识就停下脚步,转回了身体。
叶程珥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实那床只有半米高,按说即便摔下来,也应该不会怎么样。但见地上的人不止没有马上起身,甚至肉眼所见,连最轻微的动作都没有,季洛珏这才有些慌了神。
听说也有人只是走着路时摔了一跤,就无故身亡了。床虽然不高,但有没有可能掉下来时,不小心磕碰到了身体比较脆弱的地方?
她疾走两步,回到叶程珥面前蹲下,俯身将她翻过来面朝自己,有些急切,开口唤了声:“小珥?”
叶程珥双眸紧闭,面无表情。除了鼻翼轻扇、胸口微微起伏外,再不见一丝动静。
季洛珏双手握紧她肩膀,晃了晃,试探道:“叶程珥,同样的把戏玩一遍就够,别装了,快起来!”
可是,回答她的除了几不可闻的呼吸,其他什么都没有。眼前人似是早没了知觉,头颅沉重的枕在她膝上,自身没有任何有意识地去发力。四肢虚软,从使至终保持同一个姿势,摊开平放在身下的地毯上。
“叶程珥?小珥?!”
连唤几声都没有回应,季洛珏心里的担忧逐渐上升,人也再不能继续保持冷静,慌忙起身就想出去叫人。
身体刚刚跪坐起来,耳边却传来“啪”的一声微弱动静—手腕被人抓住了。
她心里先是狂喜,继而,才是被再次愚弄后的愤怒。
“叶程珥,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我让你很开心是吧?”说着话,她手臂用力想把人甩开。
原本以为对方必定会死死抓着不放,却不想,还没用多大力气,腕间的钳制居然就松开了。
这倒叫季洛珏有些惊讶,下意识低头去看时,才发现:叶程珥虽然已经睁开了眼睛,可那眸中,分明带着毫不掩饰的痛苦和一丝委屈。刚才心下着急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凝目端详方觉得她面色似是有些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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