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长长的火车在绵延不绝的山脉里疾行不辍,穿过了峡谷、涵洞、高架……
程清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车厢内是昏暗的,但是从外头看去,能看见窗外远处不断倒退的山顶天边微末的亮光。
这时却听见咯吱~一声响起。
她一瞬间睁开眼看着车厢顶,方才整个车厢细微地颤抖了一阵,但是她还是察觉到了。
是什么?
她坐了起来,屏气凝神,果然又听见了一阵响动,像是车厢顶承受了压力的哀鸣声。
有东西在上面,她腾下了地,没穿鞋子的裹着绷带的脚踩在地面上带着凉意。
这时灰蒙蒙的窗外,一条又长又粗的东西缓缓落下来完全遮住了亮光,接着又卷缩上去,看不清具体样貌,只是像极了一条尾巴。
她疾步走了出去,走廊的车窗是可以推开的,只不过平时不允许乘客操作而已,她拉住窗下方的红色把手,使劲推了上去。
“吱~”一阵凉风铺面而来,透体清凉。
那头倚在被子上的白石早已经睁开眼,见身材娇小玲珑的程清河整个人蹲站在窗沿上,一手摸着窗柩翻上了车顶,这才悠悠起身摸出来一盏闲置的油罩灯。
“唔,你踩到吾的尾巴了。”前方有混厚如钟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程清河刚单膝落地,一愣,那自称吾的声音见她不动,便轻轻摆动了动尾巴,她只觉身下一晃动,皮肉收缩,她连连后退。
“啊,这样~”它自言自语滴滴咕咕了一会儿,沉重尾巴慢慢离开车顶朝左侧垂了去,给她腾了落脚的地方。
但愣是太重,它又模模糊糊唔~唔了几声,覆盖着鳞片的大爪子几欲下滑,险险又扒住了车身。
看着它横亘在前方如山峰般的高脊背,挡住了前方呼啸的风声,也该知道这是个大家伙。
嗒~一盏罩灯从下被推上了车背,接着一个眉宇俊朗的男人也利落地翻了上来。
一阵唏希簌簌,同时白石在她身旁站定,举高了燃着的油灯。
淡黄色的亮光霎时驱散了眼前的昏暗,照亮了这一方小天地。
只见眼前一道墙似的白色管状蛇腹层层拔高,程清河心下震撼,抬头望去,两只铜铃般的黄褐色大眼睛正在头顶上方直直地俯视着他们!
盘軋的短足威风凛凛,几条胡须盘顺,是一只差不多绝迹的妖修,蛟龙。
“前辈可是赶上了好时机,也是搭顺风车罢?”白石淡然道,显然司空见惯。
“唔,你家祖可好?”原来是白家的小后辈,不过打了一个盹儿的功夫,倒是长这么大了。它将尾巴换了一个方向,头朝程清河二人下巴搁在爪子上,俯在车厢背上望着他们。
“甚好,家祖时常念着许久不见你,甚是想念,嘱咐我要是遇上前辈定要邀前辈家中作客。”
黄蛟褚机闻言点点头,也不作答。它方才才想起来白家的灵果酒和吃食,口中生津,待会儿绕个路去白家也无妨。
接着一双铜铃大眼,两双人类小眼双双对视,一时间静默停滞。
褚机大眼珠子来回打量了俩人,唔了一声,伸出爪子用锃亮的指甲轻轻戳了戳程清河:“这女娃娃是谁?”
程清河被戳得后退一步,也不恼,到底好奇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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