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河闻言收了脚,低声道:“抱歉。”
白兔这一脱了禁锢,忙垂着耳朵爬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红彤彤的眼睛里呜咽着水儿,神色惊惶,后更是团了一团吱吱哀鸣,看得人心头起怜。
程清河见状心下更是愧疚,又说了一声抱歉。
“没事没事的,它惯会装模作样哩!”少年连忙上前想牵了她的手好好安慰,却又半是羞涩得不敢逾越。
程清河微点了一个头,最后看了一眼白兔,接着往温泉的小门去,刚好错开了他纤细的手指。
小厮手搭着门把早已经恭候多时,等到她进了门,才轻轻关了上。
少年撅着嘴望眼欲穿,老仆见状拽了他一只袖子,牵着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这小院落里打着不少橘色的灯,占了大半的温泉旁用椭圆的石子垒了,上方雾气袅袅,倒是颇有意境。
她打一进了门就有侍女侯着引她去脱衣裳,她看了一眼光着身子泡在里头的何火火,在侍女诧异的目光中直直走进了水里。
当然虽然诧异,但是久经风浪的侍女倒还不至于说出客人您这么做不合常理规矩这样的话。
白色的绷带一寸一寸没入水下。
何火火正靠在岸边转着左手食指上的指环,十指晶莹如玉,面无表情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听见水声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斜飞的眉宇不过轻轻一挑,复又垂下。
这和她在她认为还有用的男人面前的表现完全不同,或者说她对于她从没放在眼里的人向来吝啬于装模作样。
身后侍女已经懂事地在岸边摆了不少的水果,程清河安置好自己,随后若有似无地打量她。
无当典籍当然不是简单的一本,同行这么久她注意到何火火所有的行李都只是一个便携小旅行箱,压根不可能能放得进那些典籍。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的身上还有如乾坤袋这般的宝器。
至于她为什么不选择把东西放进乾坤袋,定然是因为不信任,可见她是一个戒心极重的人,而这样的人,定然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最贴身的地方。
“给我拿杯果汁。”何火火头也不回地朝一侧伸手,后头侍女稳妥地将盘子里的玻璃杯递给了她。
她泯了一口,看着左对面的程清河问道:“你祖籍是余镇?”
程清河蹙眉,不过包着绷带,倒也看不出表情,她思索了一下,摇摇头。
总归还是有些不适应,明明两人前一秒还是剑拔弩张的状态,这一刻她却又是能若无其事地和她话家常。
何火火就笑了笑,是那种令人一看就不大舒服的笑,或者说显然是没有掩饰笑里的恶意。
程清河虽然对人情往来不太明白,但她不是毫无感觉,何火火到目前为止只有两种状态,一就是卖力装傻卖萌,二是冷漠嗜杀,如今这般明晃晃的挑衅,倒极是少见。
程清河心下警惕,一言不发。
看来还算沉得住气,何火火挽了湿漉漉的长发从池子里站了起来,这就要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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