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莲觉得有些莫名,一边谢过了珠玉,一边进去了厅中,见到了叶氏。
果然,叶氏见到卢小莲,便道:“听说你早上给锦绣也立了规矩?我仿佛听着说她哭着出去了,难不成昨儿文哥儿没去你房中,你就排揎她了?”
卢小莲倒也没计较这话是从哪里传来的,只道:“儿媳倒是要到太太这里喊冤了,我心疼锦绣伺候了大爷一晚上,怜惜她辛苦,免了她在我跟前伺候立规矩,她自己哭了一场,也不知是我哪儿说错了话,倒是惹了她不高兴。”
听着这话,叶氏脸色缓和了一些,道:“竟是这样?倒是她没规矩了。”
卢小莲也不在意这些,只笑道:“儿媳今儿过来,还想求太太个恩典呢!”
叶氏道:“是有什么事情?”
卢小莲道:“昨儿我回去时候见着绿兰那一屋子的东西,倒是想着她伺候了我一场,也有些情分在,她如今虽然出去了,但未必能过得多好。想请太太把身契发还给她,让她好好出去过活。”
叶氏看了她一眼,道:“你的心怎么如此之软?”顿了顿,她又叹了一声,道,“前前后后你也说了好几次你与她的情分了,这次便依了你的意思,把身契发还给她好了。”一边说着,她吩咐了身边的管事媳妇,让她把绿兰的身契找出来去给她。
卢小莲急忙道了谢,道:“太太仁慈。”
叶氏道:“如今文哥儿已经大好了,你与文哥儿还是早些为子嗣打算吧!”
卢小莲垂眸想了一想,道:“都听太太吩咐。”
叶氏见她这样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十分满意。
到了中午的时候,卢小莲正在用午饭,金崇文便进来了。
他先换了衣服,然后陪着卢小莲坐了,简单吃了些饭菜,然后道:“我早上听说锦绣哭着跑出去,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做奶奶的,也就多担待一二吧!”
卢小莲倒是觉得十分好笑了,她都不知道锦绣这一哭,就能早上让叶氏问询一遍中午让金崇文来重复一次,也不知下午时候老太太是不是还要派人来说一说。这大约就是家生子的厉害之处了,金家上上下下的,那盘根错节的关系,锦绣只要有心,那些事情自然就要传到叶氏他们耳中去。
她看了一眼金崇文,道:“大爷放心吧,我自然不会为难锦绣的。”
金崇文讪讪地笑了笑,道:“我对娘子你也是一片真心,只是娘子也知道,每日里吃一样菜,再怎么鲜美也是会腻味的,偶尔换一换口味,才能保持长久的新鲜。”
卢小莲道:“大爷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
金崇文仿佛是没想到卢小莲会这么豁达,于是腆着脸笑道:“娘子这么善解人意,倒是让为夫十分害羞了。”
卢小莲看向了他,不知不觉又想起了濮阳钧,心中有些感慨,这濮阳钧和他还真是表兄弟一对,做出来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倒是一脉相承的样子。
金崇文又道:“娘子放心,我对锦绣也不过是玩玩而已,不当真的。”
卢小莲应了一声,道:“大爷的心,我自然知道。”
金崇文听着这话,便十分高兴了,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就顺理成章地去了锦绣的屋子里面。
一连十日,金崇文都是在锦绣的屋子里面歇息,金家的下人们便开始议论纷纷。他们纷纷猜测着卢小莲是不是就要被休弃了,议论着锦绣能不能再进一步。
而锦绣自己得意极了,见到卢小莲的时候都无法掩饰住她脸上的嚣张神情,甚至行礼的时候都马马虎虎,连膝盖都不打弯了。
这一日,恰好绿兰来向卢小莲讨教缂丝的一个小手法,锦绣则是日常地到卢小莲跟前来耀武扬威,她们便遇上了。
见到绿兰,锦绣不自觉地拉了拉身上枣红色的纱裙,语调比平常还要更高一些,捏着嗓子笑道:“倒是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呀,不是说拿了身契出去了吗?这会儿回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回来?”
绿兰是完全没想到会遇到锦绣的,她出府之后压根儿不知道府里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锦绣这节节高升的嚣张气焰,于是只皱了眉,问了声好,便要绕过她去见卢小莲,并不想和她过多纠缠。
而锦绣则不依不饶了,她拦下了绿兰,道:“你已经是离了金家的人,回来是有什么居心?”
绿兰道:“来府中自然是光明正大来的,犯不着让你来问个明白。”
锦绣道:“我当然能问,如今在南院,我便能做主。”
绿兰好笑道:“你一个姨娘,能做什么主?难不成还以为是奶奶了?”
她们在外面的争执自然是让里面的卢小莲听到,卢小莲一面让人出来请绿兰进去,一面又打发了锦绣先离开。
绿兰并不想和锦绣再多说什么,便跟着那人进去。
而锦绣则有些不甘心,她在原地并没有离开,过了一会儿又想了想,便悄悄地站到了门口,想听一听绿兰和卢小莲会说什么。
她刚刚站定,便听到了屋子里面传来的一声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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