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冀等人商量对策的同一时间,长安,安禄山府上……
“老家伙!你说你能不留后患的解决他,我也就放手让你去了,可是那小子却仍然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你说能借刀杀人,我也听了你的,派人在江湖上散布流言,本想引得邓无期这样的高手去找他的麻烦,可是到头来却为他添了个强援!”
一个颌下留有短须、眼窝微陷的青年男子,斜靠在在房中的朱红色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对一旁的瘦削老人说道。
“公子……”那老者回答道,“心脉中了我凝聚毕生功力的一掌,绝无生理,老夫敢以性命担保!至于他为什么至今仍活在世上……此事委实是匪夷所思之极。”
这瘦削老者正是摩睺罗伽,至于他口中那为“公子”,自然是权倾一方的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之次子——安庆绪。
只听那安庆绪冷哼一声,嘴角带有明显的嘲讽,对摩睺罗伽说道:“开始说是废他武功,结果你一时托大,差点让他跑了。后来又说已经一掌毙了他,结果呢?这会儿他估计正和邓家那兄妹俩谈天说地呢!摩睺罗伽啊摩睺罗伽,你这“八部天龙”的名头,实在是……”
他自幼娇生惯养、飞扬跋扈,若说容忍的度量,怕是与原来的李弃歌不相上下。不过这安庆绪为人阴险,城府极深,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贸然出手,就算想置人于死地,也不会让人抓到自己的把柄,这点却又卑鄙得多了。相比之下,原来的李弃歌脾气虽然火爆,行事却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此时安庆绪虽然对着摩睺罗伽冷嘲热讽一通,但那摩睺罗伽知道他骄横跋扈惯了,加之自己确实有负安禄山之托,便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在一旁站着,一言不发。
那安庆绪说了半天便宜话,而不见摩睺罗伽动怒,却是自讨没趣,于是坐正了身子,白了摩睺罗伽一眼说道:“也罢,依照细作的情报来看,那小子已经武功尽失,倒是不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如此说来,公子是胜券在握了?”
“正是,这次各大豪族携本家青年才俊进京,说是皇上要举行祭祀太清宫、太庙和天地的三大盛典,实则是皇上想借机挑选文武双全之人组建‘从龙卫’,他李弃歌是最有可能压我一头之人,如今他武功已失,等于对我威胁最大的人已经除去,我又如何不开心?哈哈哈……”安庆绪甚是得意,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他正得意大笑之时,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来,随即是一声低沉的喝骂:“没出息的东西!有什么好笑的?”
安庆绪听到这声音,“腾”的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对着来人行了一礼,说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一时得意忘形,故而失礼。”
能让安庆绪看见了之后噤若寒蝉的人,不是安禄山,还会是谁?
这安禄山本姓康,名阿荦山,后来他母亲嫁给了突厥将军安波注的哥哥安延偃,安禄山也就冒姓安氏,名叫禄山。他虽然体型膀阔腰圆,长相也是满脸胡须,看起来甚是粗犷,但为人却狡黠奸诈,凶狠毒辣,尤其善于揣测人意,故而深得李隆基的崇信,朝中大臣多次进谏,均称安禄山有反意,却都给他事先得知情报,而后在李隆基面前遮掩了过去。
只听那安禄山教训安庆绪道:“你从小就自高自大,不肯踏踏实实的学习诗书兵法,这也倒罢了。我让你去学武艺,你也是不求甚解,学了只鳞片爪就自以为是!如今遇上自己解决不了的对手,还得让摩睺罗伽这个大宗师拉下脸面,出手帮你对付一个晚辈!真是不知羞耻!”
“是,孩儿知错了。”安庆绪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哆哆嗦嗦的认错说道:“孩儿这就向摩睺罗伽先生赔罪。”说完,恭恭敬敬的朝摩睺罗伽作了一揖。
“哼!”安禄山见状心中火气稍稍平复,捋着胡子对摩睺罗伽说道:“先生,这件事是犬子无礼,不过斩草到底是要除根的,还请先生带人再去一趟风雨镇,务求取了李家小儿的性命。”
“这……”摩睺罗伽有些犹豫,试探着说道:“安大人,老夫怕是力不从心啊。”
“哦?”安禄山眉头一皱,疑惑道:“为何啊?”
“实不相瞒,老夫的功力只能排在大梵天宗‘八部天龙’最末位,若按中原武林的高手来看,也只是与那‘一指断云’邓无期在伯仲之间。”摩睺罗伽有些惭愧地说,“那李家武师多是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开碑神手’周辛也不是等闲之辈……不过,最棘手的人应该是李家家主——李冀。”
“原来如此,安某却也听人提起过李冀,都说此人武艺深不可测,但却未想到,他的功力竟会在先生您之上。”
“这个的确不怪安大人,毕竟他已经近二十年没有与人交过手了,以至于如今的江湖上,许多晚辈都不知道李冀是个会武之人。”摩睺罗伽解释道,“高手过招,一招都容不得马虎,说句冒昧的话,安大人府上的那些所谓高手,若是与老夫放对,怕是三招都走不上,带上他们不过是平添累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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