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前两句虽然是浅显无比的戏言,即便是四、五岁的孩童也说得出来,但后两句却大气非凡,而且颇具哲理。“四海五湖皆一望”一句,更是有睥睨天下的气概。
苏寻看了这诗,登时觉得以那后两句的气势,自己也未必及得上,不过好在李弃歌心存戏弄之意,导致前两句实在是差得很。“我只要作一首各句精美的诗作,便有机会胜过他!”苏寻到现在还以为这一关是自由选取题目,并比较众人诗作的高低,所以一心盯着卷轴的那个“上”字,苦苦思索。
“呼……”李弃歌坐在石凳子上,让真气流转于四肢百骸,只觉得丹田暖洋洋的,想来是自己这段时间与人交手频繁,以至于内力运行更加顺畅。
“二少爷,凌呆子好像遇上麻烦了。咳咳……”荆天留此时也写完了自己的卷轴,俯身在李弃歌耳边说道,“我们过去帮帮他吧……”
“哦?”李弃歌听后,扭头看向凌霄汉的人所在的北方亭子,只见凌霄汉站在那里,左手持着一杆毛笔,右手不住的挠头。
荆天留与李弃歌快步走到西侧,公孙熙竹、汀兰二女也跟了过去。四人打眼看去,只见那个小亭的六幅卷轴都已经有人题写了,再看向凌霄汉面前那卷轴,只见那卷轴右上角写了一个“数”字,而凌霄汉则是只在卷轴上写了“一”、“二”两个字。
此时凌霄汉拿着毛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写字,旁边早有人看不下去,起哄道:“这位朋友还写不写,若是不写的话就请让一让,自有别人要在此写诗。”可凌霄汉还是不肯动笔,却也不肯让开。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缉盗拿贼的粗人,实在是不擅长这作诗写文一事。先前李弃歌提出“先下手为强”的猜想,凌霄汉是越想越信服,可是拿起笔来看了一圈,根本想不出写什么,唯有这幅卷轴的题目看起来简单些,故而想先占住了这张卷轴的地方,再慢慢思索。
只是没想到也有旁人想写这个题目,所以一直在催促他,结果是越催他,他越是越想不出来,偏偏又不肯让地方,于是便僵持在了这里。
李弃歌捏着下巴,看了看这卷轴的题目,心中已然有了诗文,穿过人群来到凌霄汉身边,用内力逼音成线,悄悄对凌霄汉说了几句话。
这种逼音成线的功夫不算甚难,但对内力的深浅要求很高,向李弃歌此时的内力,只能站在凌霄汉身旁才能确保成功。若是换了李冀,亦或是李白,隔着十几尺之外,也可以让对方听得真真切切。
凌霄汉本来一筹莫展,突然有人出言提醒,当真是如同久旱逢霖、雪中送炭。只见他双目由忧转喜,挥笔在哪个“二”字中间加了一个竖折和一点,将之改为一个“去”字。随后接着写出了后文。
待到他收笔,众人将这诗完整的读了下来,只见上面写道: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全诗虽然说不上多么有意境,但胜在工整而且朗朗上口,更为精巧的是嵌入了从一到十这十个数字,使得这诗与题目甚为符合,也不失为一首切题的好诗。
这边凌霄汉刚刚写完,正庆幸自己没有错过时限。那边的苏寻似乎也想到了一首好诗,于是拿起石桌上的毛笔,在砚台中沾了沾。此时那砚台里的墨汁已经所剩无几,经他这么一沾,已是几近于无。
苏寻提笔想在另一幅空白的卷轴上书写,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这张卷轴已经是最后一幅空下的卷轴了。正当他在上面笔走龙蛇,缓缓地写下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猛听得庭院门口处有人一声呼喝:“时辰已到!请诸位停笔。”听声音,正是高力士无疑。
李弃歌方才扭头见苏寻所写的乃是最后一张卷轴,心中暗道:“若是如我所料,这苏寻一写完,就该有人出来主事了。”
果不其然,高力士出现的不早不晚,正是苏寻写完全诗之后,李弃歌见状,更是心中大定,想道:“这苏寻是最后一个敢在卷轴上题诗之人,按理说主考是应该出现了,只是没想到这高力士居然来的如此恰到好处……是了!他定是一直在旁窥视!”
只听高力士说道:“方才曾在卷轴上题写诗文之人,请到本官面前来。”说到这里,一指苏寻,补充道,“你不用写了,你也算一个,都过来吧。”
那院中一共是五座小亭,每亭六个角,故而此时共有三十人在卷轴上题写了诗词。这三十人中自然包括李弃歌等人,而安庆绪和苏寻也在其中,更有很多李弃歌有些印象但却记不太清的人,想来是自己“死而复生”之前的相识。
高力士看了看众人,发现李弃歌也在其中,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你们通过了第一道题目,随本官来吧。”说完,转身要带众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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