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去死,你就巴不得我去死,恨不得我这个亲生父亲坐一辈子牢,你就满意了,是吗?”俞清岚气急,忍不住想再踹上俞琰烽两脚。
可是,想到什么,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俞琰烽冷嗤一声,面上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冷笑,“俞首长你好歹也是身居高位,竟然连法律都不懂?我看你只怕想得太轻松了,就你做的那些事情,坐一辈子牢都是祖坟冒青烟,是祖宗保佑你,你最有可能的结局是死刑,并且还是即刻执行的那种!”
以前俞琰烽有多敬重父亲,有多崇拜,多把他当成世界上最强大最伟大的英雄来看待,现在的俞琰烽心里就有多鄙夷,多难受。
就像是信仰崩塌。
可他再怎么难受,他也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做事。
这种伤人伤己的话,他说出来觉得痛快!
一刀子一刀子把自己的心拉出无数到血口子,看着俞清岚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才觉得自己没有现实的那么麻木不仁,才不会想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去举报俞清岚这件事……
说俞清岚无耻,可他又是什么好东西呢?
他自己也不是个东西!
“你……”俞清岚忍了忍气,放缓了声音,“琰烽,你以为我不想做一个好人吗?好人我做了几十年,在你妈生病之前,我何尝不是一个公私分明的好人,每天想的就是怎么为国为民?可是你妈妈病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我那时候只有那一个选择!”
养了这么久的儿子,俞清岚知道俞琰烽的脾气。
这就是一头倔驴,顺着来还好一点,要是逆着来,俞琰烽只有可能越发叛逆。如今顾建国已经被战墨辰送进了监狱,顾家算是垮了,这时候他不能按着自己的脾气来。
战墨辰那边严防死守,守卫森严,要从战墨辰那边探到情报,也只有让俞琰烽多跟顾非烟接触才有机会了。
“……呵呵。”
可惜,俞清岚这一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只换来俞琰烽的冷笑。
静静看了俞清岚半晌,看得俞清岚又快要发脾气了,俞琰烽才用跟刚才不同的冰冷口吻淡淡说道,“不管是我妈的命,还是我的命,如果知道你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我们都情愿去死!所以,这根本不是你的理由!”
更何况,如果一开始是因为被俞夫人的病情给拖住了,不得不做了错事,那之后呢?为什么一错再错,甚至为了利益跟SC组织的人还讨价还价?
被人逼的,还是甘愿的,做的事情是不同的!
这一刻,俞琰烽心里越发鄙夷俞清岚。
他转身带着脸上红红的巴掌印,毫不犹豫的走了。
……
带着一脸巴掌印从战家出来,俞琰烽也不管别人是什么目光,只一心往外走,走到别墅外面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忘记开车出来了。
可让他再回战家开车,他又不愿意。
他只觉得那里的空气都憋闷得让他无法呼吸,根本不愿意回去,但战家别墅这边环境清幽,换句话来说,就是特别的偏僻。
这里别说公共交通了,路上都看不到什么私家车。
没办法,俞琰烽只能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
他以前性子跳脱,交友也算是广阔,只不过这些大部分都是巴结他的,若是他落难,肯定就是翻脸不认人的节奏,好在他也不是傻人,不会被这些带着目的的人哄骗。
朋友贵精不贵多,他为人仗义,真心来往的人还是有那么几个的。
也就是他的小圈子。
季北城家里是红色世家,俞家的事情大部分人不知道,但不代表季家也没有渠道了解消息,俞琰烽自觉没脸见昔日好友,不想喊季北城。
桑天宇这人不着调,玩票性质般的开着一个娱乐公司,竟然还混得不错,可桑天宇跟他一样,都是风流浪荡的性子,那一张嘴还没他靠得住。
至于祈远白,俞琰烽现在恶心得恨不得出手弄死他,早就被排斥在了他的小圈子之外。
想来想去,身边这几个好友,他能喊的也就只有沈烈。沈烈性子冷淡,不爱说话,可男人才不在乎这个,在这种时候,能陪他喝酒就行。
沈氏集团被沈烈经营得有声有色,沈烈不是个没有城府的人,说不定也能给他出出主意。
站在路边,他给沈烈拨了个电话去。
沈烈接到电话之后有些诧异,不过抬眸看了一圈附近的繁华热闹、觥筹交错,他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只跟俞琰烽聊了一会儿,说马上出去找他。
男人收拾起来动作很快,跟季北城和桑天宇说了一声自己公司有事,沈烈便开车出了战家,前后也不过十分钟的样子。
远远的看到别墅外的树影下站着一道人影,是俞琰烽,沈烈正要按喇叭,可是却忽然的又住了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那一道身影。
虽然性格相差很大,可沈烈跟俞琰烽之间的兄弟之情没有一点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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