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颜没有回答,而是在窗前的软塌上坐下,垂眸道:“有什么不方便我听的吗?”
北堂昊失笑:“阿欢,我……”
“该怎么称呼?”北堂曜忽然插话打断他,“傅流年还是,别的什么?”
北堂昊扫了他一眼,轻笑道:“怎么,阿欢没有跟你说吗?我的本名是北堂昊。”
北堂曜除了对着陆欢颜是那种软了吧唧的态度,对着任何人都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皇者气势来。
这会他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珠,在北堂昊看来就已经极有压迫感。
陆欢颜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北堂曜,回想了一下,他以往对着自己,对着和自己有关系的人时,真的是好脾气的很。
然后她还是起身道:“你们先聊,我去更衣。”
北堂曜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才对着北堂昊唇角微勾:“昊?这么说,你是兄长?”
陆欢颜出去之后,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冷却了下来,两个男人身上都是浑然天成的霸气,只是北堂曜多了些肃杀,北堂昊却满是清冷。
北堂昊微微颔首:“比太子大了两岁。”
北堂曜一根手指轻轻在茶杯上打圈:“你进宫去有些日子了,怎么父皇还不下旨让你认祖归宗?”
北堂昊笑笑:“病体残躯,恐怕承受不起。”
北堂曜眼光不经意地掠过陆欢颜的背影,见她一路垂着头走到门口,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看着陆欢颜打开门出去,北堂曜才淡淡道:“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既然来了,便开门见山吧,本王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兜圈子。”
北堂昊道:“皇上已经有了废立之心,我是来跟你说一声,京里的兵力我自会掌控,但京北大营的兵马一向是唯你马首是瞻。”
北堂曜喝了口茶,久久不语。
北堂昊摸不准他什么心思,起身道:“我言尽于此,若是真有那一天,自然是要携手共渡难关。之后的事,就各凭本事吧。”
北堂曜看着他,半晌才道:“你来,就只为了说这个?”
北堂昊笑了笑,随意地把茶杯拿在手上转了两圈:“你以为呢?我让你把阿欢让给我,你愿意听?”
北堂曜身上气势陡变,眼中射出寒芒,只说了两个字:“你敢。”
“哈哈,当我不敢好了。”北堂昊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北堂曜,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山西民变已经岌岌可危,山西巡抚是晋王的人,你有什么打算?”
“老十一?”北堂曜轻蔑地扯了扯唇角,“早就知道他不是个东西,没想到连手下也是一群坑货。你有什么打算?”
“我对他了解不多,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可以提醒你。”北堂昊随手拿了件多宝阁上的瓷器,“阿欢对这个人很是在意,从她到了京城就一直派人在全国收集他的消息。想搞他,你近水楼台。”
北堂曜凤眸微闪:“你舍不得阿颜,又促成了父皇赐婚,你到底想要什么?”
北堂昊哈哈一笑,把瓷器放回原处:“明知故问?我走了。”
陆欢颜在抱厦里瞧见北堂昊出来,他望着她的样子似乎有千言万语,却终于什么都没说地离开了。
回到屋里,北堂曜还端坐在凳子上,面色紧绷,身上的冷意让她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阿曜。”陆欢颜叫了一声,缓缓走近,“要不要回床上躺着?”
北堂曜慢慢地转头,眼睛盯着陆欢颜,似近似远,似笑非笑。
陆欢颜微微皱眉,上前拉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冷?”
北堂曜反手握住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阿颜,他走了。”
陆欢颜两只手握着他的手,想帮他暖和过来,心不在焉地点头:“嗯,走了。”
“阿颜,不要离开我。”北堂曜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有些发抖。
陆欢颜诧异抬眸:“你说什么呢?”
北堂曜无声笑了下:“没什么,阿颜,扶我一下,手脚酸麻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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