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伸手翻动了一下尸体:“毛病出在刚才那套白衣上。我印象里,她一向喜欢大红大紫的衣服。这套白衣是从哪儿来的?”
檀越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质问沈凝梦,后者擦着眼泪,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走过去说道:“沈小姐,有好些事情,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
沈凝梦惊讶道:“你想让我解释什么?”
我伸手撕掉了尸体的半条袖子,抓起她的胳膊,指着尸体小臂上一块被火烧卷边儿的膏药道:“我要是把它撕下来,你说会看见什么?应该会多出来一块人皮吧?”
我厉声道:“你究竟撞没撞鬼?眼前这些事儿,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从那天马匹受惊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对方究竟是用的什么办法在我和檀越的眼皮底下玩了一出鬼魂惊马的把戏。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沈凝梦上马之前,剧组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反复检查过马鞍,马鞍上不可能多出异物。
我知道当时拍的是马戏之后,还特意让排骨躲到远处,怕的就是排骨惊到马匹。刘姨却偏偏一口咬定是排骨惊了马。我当时以为刘姨是故意针对我,现在看来,她当时只不过是想通过胡搅蛮缠来干扰我的判断。
那时候,最有可能把人皮符塞进马鞍的人,只有沈凝梦自己。马匹受惊之前,她还特意做了一个打马转身的动作,为的就是用身子挡住我和檀越的视线,掩护被人皮符御使的鬼魂去抓马眼。
人皮符不像是纸符易于保存,在使用之前必须有人气滋养。把人皮符贴在活人身上,外面加上一层特殊手法处理过的膏药,就是最简单的保存方法。
如果不是刘姨身上的膏药卷边,让我看见她胳膊上露出来一角用青墨画出来的符文,我绝对想不到,沈凝梦会在自己身上做手脚。
沈凝梦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撞鬼的事情,的确是我一手策划出来的,当然也包括那次坠马。”
“我这样做,只是想再见见他。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也是一个术士,很高明的术士。
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至于我们怎么相遇、相识,我不想多说什么。他之所以离开我,就是因为术士不能有情。
我相信他所说的话,所以我反感鬼魂,反感术士。可笑的是,我想见他,却只能借助鬼魂。
我知道,他不出现,却始终都关注着我的一切,一旦我撞鬼,他绝不会袖手旁观。我让刘姨悄悄放出我撞鬼的消息,可是他没来,却派你们过来保护我。
刘姨知道他故意安排了两个保镖之后,就想办法把你们逼走。刘姨处处针对你,就像她说的一样,纯粹是为了让我再见到他。
不过,刘姨的目的却没有我那么单纯。她想什么,我不想多说,说出来,我会替她觉得无地自容。
她跟你碰撞几次之后,发现占不到丝毫便宜,就来找我商量对策。我告诉她,我想要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编自演一段移情别恋的戏码,我是演员,我有把握做到百分之百的逼真。
而我也确实那么做了。为了让我的剧情更为合理,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才会站在你那边,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激烈直白……我相信,你应该也可以感觉到。
可是,我的想法却被刘姨断然否决,她不怕我假戏真做,而是怕我弄巧成拙。刘姨的,理论很简单:一旦他觉得我是真的爱上了你,悄悄离开怎么办?那么一来不就是鸡飞蛋打吗?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刘姨告诉我,想要把戏演得逼真,不如在遇鬼的事情上多下点儿功夫,只要他觉得你们没有能力保护我,自然会出现。所以,才有了后面惊马的那一场戏。”
我听完之后强压怒气,沉声问道:“你觉得自己的演技很高明是不是?你在自导自演,自娱自乐的时候,有人已经在你身边假戏真做了。姓刘的,手里那张人皮符是从哪儿弄来的?”
刘姨放出了沈凝梦见鬼的假消息,程明却在沈柠么附近看见了真鬼!刘姨又弄来货真价实的人皮符,沈凝梦的爱人雇来正牌术士。这一切,还能用一场戏来解释么?
沈凝梦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落进了别人算计,也把很多人都给牵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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