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封敬亭面前总是处于劣势,一方面是他是她的上司,身份高贵,另一方面也是他拿捏着自己的短处。
她一个女人在军中生活不易,若没有他保驾护航,时时刻刻都有被人拆穿的危险,同时若没有他的照拂,她也不可能在十七岁的小小年纪就升了从四品。要知道南齐制度严苛,为官都有一定年限,若不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就算在勋贵世家也不可能升的这么快。
封敬亭有意扶植她,每次上报朝廷的功劳簿上都有她的名字,大大小小的军功为她累积了不少。像路唯新有个做大将军的爹,又立了不少战功,真枪真弹的拼出来的,现在也不过是个从五品,比她还低两级。所以她不能得罪封敬亭,也因为此,她才会被他拿捏着,令她不敢真正反抗,最多偶尔挥动一下小爪子,表达对他的不满。
她一直掌握着分寸,不敢真正惹急了他,而他似乎也享受着她偶尔的挑拨和小动作,两人虽相处不算和谐,起码也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他会时时找她点麻烦,罚她做些苦工,或者捉弄她几回取个乐子。
可是今日这样,这般看着她,这么侵略的眼神是从来都没有过,让她深深的感到了惧意,更察觉到一种不同以往的意味,很危险,极具危险。
封敬亭站定在她面前,低头静静地朝着雪白着脸的郭文莺。
自打被他盯上之后,郭文莺便无法移眼,无法低头。他这般靠着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时,她只能瞪大水润乌亮眸子,雪白着脸楞楞地对上他眼,那模样,还真是乖巧胆小,纯白的离了谱。
他朝她伸出了手,手掌下,郭文莺身子矮了矮,那一张脸,也越发白了。
他故意凑近一张脸,与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两人已呼吸可闻。
果然,感觉到他的接近,她一张脸,慢慢地开如沁红。
封敬亭越发兴致大起,他凑近她,手指轻轻她鼻尖触了触。他这个动作刚一做出,郭文莺便似受了惊吓一般,她先是僵硬得一动不动,转眼脸蛋颈项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晕红,接着,她额头却是冒出汗了……
封敬亭闷笑出声,这是自逗弄她以来最有意思的一次,果然对待女人还得用男人的法子。以前他唯一做错的,就是太把她当男人看了。这以后可要好好纠正过来呢……
在郭文莺越发僵硬中,他把脸凑近她耳朵,闭上眼把晕沉疲惫脑袋朝她肩膀上一搁后,那格外沙哑慵懒声音她耳边低沉地唤道:“文英,你说,这回爷怎么罚你?”
变成了木头郭文莺想要应一声,却喉中干涩发不出声音。本来想好的一大堆措辞,也都在喉咙里团着,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她肩膀上响起他低沉温柔声音,“爷发现还挺喜欢你……”
郭文莺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眼,她心脏开始砰砰砰砰跳了起来,浑身发软,这厮那吐在她耳畔那句‘喜欢你’,令得她脸都像火烧一样烫红。她惊骇,诧异,手更是抖得不能自已。
而在这时,就在她几乎支撑不住要摔倒时,封敬亭突然离开了她,转眼换成另一副态度,“郭大人,你侮辱本王,总该受些惩罚吧?”
那张脸变得太快,由一个色痞无赖,转眼变成威严的端郡王,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更来不及反应。
郭文莺有些发痴了,跟着他几年,他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也学了几分。但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所学最多只能是点皮毛,这人简直了脸皮太厚,不,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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