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莺感激地看着他,有他出面是很有可能拦住舅舅马车的,总比自己莽莽撞撞的跑去求见的好。
马车出了城,来到十里外的长亭,此处是进出城的必经之地,道边建了有供客人歇脚的亭子。
此刻他们来得早,亭中一个人都没有。
当即有府里下人在石凳石桌上,铺上锦缎软垫供他们安坐,又备了茶点安置在石桌上。
城外风大,坐在风口处微有些寒凉,郭文莺不由紧了紧身上的狐裘。
封敬亭看了她一眼,把怀里手炉递给她,笑道:“你这娇养了几日可是变娇气了,西北的风可比这儿冷多了。”
郭文莺眨眨眼,“能吃苦能享福,方是君子风度,王爷莫不是也忘了在西北席地而坐的时候了?”
封敬亭好笑,“你的嘴还真是一点不吃亏。”
随着日头升起,十里亭的人逐渐开始多起来,有送别的,有迎客的,那些百姓看见他们鲜衣怒马,随从众多,知是权贵之人,都不敢靠近凉亭,只远远在一边看着。
喝了一会子茶,渐渐地路上来往的车辆也多起来,王府的侍卫和侍从皆在路边上探着,看见有来往的官家,都会拦住问一句。
其实封敬亭今天完全不必这样做的,他现在身份尴尬,贸然接触朝廷官员,对他名声有碍。尤其是像卢俊清这样新近升任吏部尚书的,他更应该避嫌的。
尤其这会儿为了她,这般大张旗鼓的等人,实在是不智之举。
郭文莺有心劝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一时踌躇,封敬亭倒是察觉到了,“怎么?担心本王了?”
郭文莺点头,“王爷此举,恐惹人诟病。”
封敬亭笑着扬了扬唇,好像只狐狸样子眯起了眼,“那端要看为了什么了,若为了收买人心,便是惹人诟病也值了。”
郭文莺一滞,他倒真是从不遮掩自己的坏心肠,虽是凡事皆有目的,却也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至少在她面前,他展示的是那个真正的他,而不是伪装之后的谦谦君子。或者这也算是他唯一的优点了,至少不骗她。
不过他所说的收买人心,是指她的?还是舅舅的?或者另外的有用之人?
实在猜不透,便也干脆不想了。她若知道狐狸都想什么,岂不是也变成同类了?
又等了一个时辰,官道上一队车马过来,守候的侍从问清楚了,慌忙跑来报信,“王爷,方尚书一家到了。”
封敬亭“哦”了一声,转头对郭文莺道:“你是远远看着,还是跟本王上前去?”
郭文莺有些犹豫,她是想见舅舅一家的,只可惜自己这身男装打扮,到时如何说呢?她真不想骗舅舅和舅母的,在郭家人面前伪装自己,已经是不对了,不过她与郭家人关系本就不好,也不在乎是不是更坏。可对于素来疼爱自己的舅舅,若知道自己混迹军中,指不定多生气呢。
思索片刻,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便道:“我在后面远远看着就好。”
封敬亭点点头,已经迈步对着那车队迎上去了。以他的身份,本该让卢俊清过来拜见的,不过看在是郭文莺长辈的份上,倒是给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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