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扶着她靠着软垫坐起来,她睃了一眼封敬亭,他今天穿了蓝江稠面青颌袍,衣裳熏了香,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沉水,温和宜人的味道。头发也梳的油光水滑的,越发显得他那张脸干净好看。
郭文莺默默翻了个白眼,来探病还这么特意打扮了,是故意显摆他比自己精神吗?
“王爷找文莺可是有事吗?”
封敬亭睇她,这才病了几天,小脸就瘦的几乎脱了形,看着真是心疼。
他对着她看了又看,突然闷闷地声音道:“娇娇,爷要走了。”
“王爷去哪儿?”郭文莺也不想露出喜色,可眉梢眼角总是掩盖不住,没有他的日子应该很舒服吧?
封敬亭暗骂这丫头没良心,自她病了,他每日尽心尽力的照顾,请医喂药,怕她冻着,每天还巴巴给她当火炉暖、床,也不怕她的病气过给他。她就这么巴不得他离开吗?
心里又爱又恨,各种情绪交织着,有时候爱的恨不得把她含进嘴里,有时候又恨不得干脆掐死她。
一股酸酸的感觉袭上来,却也拿她无可奈何,只叹道:“京中传来消息,说皇上病重了。”
郭文莺诧异,“出京前皇上的病不是见了起色吗?”
封敬亭叹气,“当时是见了起色的,不过后来叫那牛鼻子老道的几丸药伤了根本,怕是活不过今年了。”
这是他在宫中布下的暗线传来的消息,绝不会错,今日问过陆先生。陆启方让他火速回京。
封敬亭也想回京,他不在京都,那几个兄弟随时可能登基,到时候就是再带兵赶去,也悔之晚矣。只是现在苦于没有回京的理由。
正焦躁之时,这个理由来了,京中王府送来信,说是王妃病情加重,已昏厥多次,太医诊断,恐活不过一月,请王爷速速拿主意。
这封信对于封敬亭来说是伤心之事,却也极为有利,他对王妃虽没什么感情,但到底担心她的病情,而且这也成就了他一个绝好的回京理由。
他立刻上了折子,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里,要以探病为由启程回京。
此事已经定下来了,出发就在明日。临走之前,他只是想好好看看她,又好好打扮了故意在她跟前晃,真怕一走数月一年的,再见面时这丫头连他是谁都认不出来了。
“没良心啊,没良心。”心里默念几遍,还是忍不住惦记她。掏了个盒子递给她,“这是爷的全部家当,留给你了。”
郭文莺打开盒子,见里面一叠叠的全是银票,一张一万两,有二十张之多,还有田产、铺子的地契房契,好厚的一大摞,加起来怕有上百万两。
如此巨资,拿在手里都觉沉甸甸的,郭文莺大惊,“王爷为何把这些给我?”
封敬亭幽幽一叹,神色中隐有些伤感,“你留着吧,爷这一去艰难险阻重重,无论成与不成都用不上了。若是我回不来了,你若想造反,这些可以充当军费,若要嫁人,就当你跟了爷这么多年,爷留给你的嫁妆吧。”他说着忽又眼神凌厉,“爷说的是万一回不来了,若爷好好活着,你要敢嫁人,爷先弄死你那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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