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浩又噎了一下,他看看胡国政和楚涣,两人正低头喝着茶呢,一副介于听见和没听见之间的模样。他心里暗骂,明明三堂会审,这两人却当成没事人似得,只看他一个蹦跶,真是可气。
郭文莺很觉今天超常发挥了,昨晚睡得好,嘴皮子真是利索啊。
她趁热打铁,又道:“至于假托他人参加百工大赛,扰乱大赛秩序,此一罪也不实。百工大赛每三年举行一次,也没说不让女人参加吧?何况参赛的是我的师弟许忠,他代师父参赛,我只是帮他打个下手,这有什么不妥?又怎么能说假托他人呢?至于扰乱大赛秩序,更是放狗屁。有人在船上做文章,想要置文莺于死地,这扰乱秩序的另有其人啊。这不仅害我落水,还害皇上落水,这是大不敬,是刺王杀驾啊。皇上已经下令工部两位侍郎详查,想必应该也已经查出点什么来了。不如一会儿请两位侍郎大人到堂分说分说。”
她是故意给白玉生几人安了个刺王杀驾的罪名,这可堪比造反了,弄不好便是祸灭九族。
魏杞听得大恼,“郭文莺你胡说,哪有皇上在场,他又何曾落水了?”
郭文莺眨眨眼,“你没认出来,那就怪你有眼不识泰山,那抱着我的那人不就是皇上吗?”她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暗示自己和皇上又关系,也是为了保命增加点筹码,让人知道皇上会护她,在场之人除严云谷的嫡系和真正跟她有仇的,能多少有点忌惮,不会跟着起哄把她往死里整。为了保命,这会儿脸面什么的,倒不是很重要了。
魏杞想到那人竟是皇上,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隐隐觉得事情要不好。在船上动手脚的不是他,不过他这会儿来指正郭文莺,就等于把罪名拉到他身上。也不知师父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把他抛出去顶罪?
郭文莺看这些人脸色,便知道他们做贼心虚,不过这会儿比赛的事倒是次要的,便接着道:“咱们再说一下残杀朝中大臣,罔顾朝纲这一宗。众人皆知,当初东南江太平谋反,东南之乱是文莺平定的。当时东南之地反对声阵阵,有多人支持叛逆,与朝廷作对,你们可知道吗?文莺所杀之人都是江太平的同党,对于这等背叛的无耻之徒,不该论罪吗?至于当时匆忙杀之,也是形势所迫,更因时间紧急,才没有把他们勾结乱党的证据公布于众。何况当时拟定乱党名单时,也是右相大人亲手所拟,具体情况,不如询问右相大人。”她说着对陆启方挤挤眼,心说,这个锅我才不背呢。那会儿她就说了,出了事两人平担,绝没有把她一个人搭在里面的道理?
陆启方嘬了嘬牙花子,心道,这个郭文莺也真是不吃亏的,看来他老人家注定躲不过这一劫了。
其实当时他核实的时候确实也有几分草率,其中备不住就有被冤枉的,只是时间太紧,他们没精力在这上面耗着,才不得不抱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心态,把人全宰了。这会儿滥杀无辜的罪名扣上来,想摘干净是不大可能了。既然如此,索性便认下就是了。
他站起来道:“文莺所说极是,当时确实形势紧急,为稳定局面,迫不得已才杀了几个东南官员。不过此事也曾禀报过当今圣上的,圣上首肯,方敢行事的。”
他心说,哼,这个锅我也不背,叫皇上背去吧。就算皇上怪罪,那也是为了救郭文莺所不已才这么说的。横不能救了他的人,皇上还怪罪他假传圣旨吧?
郭文莺暗道陆启方老奸巨猾,这么快就把自己摘干净了,他也真敢,居然推给皇上了。封敬亭这叫躺着挡枪,不过当初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他不背谁背呢?
这种事一旦上升到皇上,那就是圣旨了,圣旨就算错了,谁敢说错了?
果然,没人再敢说半句。谁也不敢真去问问皇上,有没有下这道旨意?
郭文莺不认为四条罪名就这么轻松揭过了,此时严云谷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她也不敢轻敌,轻吁了口气,“至于私纵侵犯之说,我想问问这位参将大人,当时文莺车上是什么人?”
那参将想了想道:“是个女人。”
郭文莺暗道,“很好”,方云棠扮起女人来像的离谱,这么多人都没看出来呢。
她道:“参将大人,那再问你,朝廷所抓的侵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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