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清点头应了,他也不是笨人,自然料到今天晚上的厉害,皇上要通宵在这儿审人,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弄不好就可能站着进去,横着出去。
他心里也是胆战心惊的,不过好歹有郭文莺跟着他一起,倒也没太害怕。横竖他身上什么事都没有,还不至于叫人抓着把柄就是了。
两人进了前厅,这会儿地上跪了一片人,加上卢俊清,六部的尚书都到齐了,都齐刷刷跪在第一排。卢俊清也忙到了前面,跪下了去。
封敬亭斜靠在椅子,倒显出了几分悠闲,他睃了卢俊清一眼,“卢卿起来吧。”
卢俊清心里奇怪,不过还是站起来,退到一边。只听皇上又道:“来人传旨,把各部的侍郎都给朕叫来。”
就这一会儿功夫,厅里的人多的都跪不下了,有些品级低的都跪到外面去了。
卢俊清还在纳闷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皇上不让他跪,他也没上前面去,躲到后面和郭文莺站到一处。
这会儿邓久成正和郭文莺说话,瞧见卢俊清忙过来见礼,“卢叔父。”
卢俊清怔了怔,瞧眼前这人似乎也没比自己小几岁,一声伯父差点把他叫傻了。
郭文莺抿嘴笑着,“邓大哥,你不要太逗了,怎么叫我舅舅叔父。”
邓久成得意洋洋的摆摆头,“那你说叫什么?咱们是兄弟,叫大人太生分,横不能我叫大哥吧?”
郭文莺好笑,他很觉邓久成生来就是为了活跃气氛的,在这么紧张的时候,整个厅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皇上的旨意谁敢不听,过了一会儿五部的侍郎也都到了,齐齐跪到封敬亭的脚底下。
这时的皇上自是高高在上的,那长久在杀场浸淫的煞气和无上高贵都让人胆寒。他冷冷的双眸在跪着的每个人脸上,吓得他们都瑟瑟抖了起来。
封敬亭从户部开始问起,户部掌天下土地、户籍、赋税、财政收支等,是六部中事务最繁杂琐碎的一个部门,因涉及到国家财政,所以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差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可忽视。这也是今天封敬亭查问的重点。
随后皇上又把大理卿和都察院左都御史都给叫了来,当着他的面审问这些官员,挨个说清楚。
这么一来,登时不知昏倒了多少人,凡事吓昏过去的,到外泼桶凉水,浇醒了再抬进来接着审。他们也不会动刑,当着皇上面怎么可能动刑法?说的清楚的便罢了,说不清的直接交刑部审查,那么接下来可就不是动刑那么简单了。
这些官员们有几个身上干净的,顿时有将近一半都被抓下去了,当然其中都是工部的官员,毕竟有李朗的册子在,那册子往那儿一放就是证据,凡是牵连其中的都被抓了起来。
到了这会儿齐怀山都快呕死了,他也不知道今天这是倒了什么血霉了,日子过得好好的,皇上突然来了,然后突然一阵查账。逼得他不得不想办法把李朗除了,结果李朗居然还有几手功夫,一时擒他不住竟跑到皇上跟前告了御状。这一连串的事发生下来,到现在他都觉得像做梦,实在想不明白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怎么弄着弄着就成了这样?真是奇怪的让人想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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